色。
這是一家生煎包子鋪。
確切的說,是一家雞肉生煎饅頭鋪。
生煎饅頭這種十分古拙的叫法,在京城的地界當中已經完全找不出來了。
但是在上海的這個小弄堂當中,這裡的傳統美食還是將饅頭這個古老的叫法給完美的儲存了下來。
在古代,饅頭包含了許多種的含義。
有餡兒的叫做饅頭,沒餡兒的也叫做饅頭。
那個時候,包子這種後期衍生出來的詞語,還不像是現在這般流行起來,並且獨樹一幟的取代了饅頭的地位呢。
這讓做進了鋪子當中的沈度,竟然有了一種穿越時空的感覺。
他彷彿在這種鋪子當中看到了一種名為傳承的詞語。
別瞧著這裡的地方只能擺下七八張桌子。
也不要看著這裡插著的都是廉價的碗筷。
但是這裡販售的最主要的食物,卻是將時光賦予人類最大的財富給很好的傳承了下來。
所以,一定要點一點什麼吧。
“一斤雞肉生煎饅頭!兩碗綠豆百合粥!四季烤麩,老醋菠菜……就這些,不夠再要。”
沈耀軍特別嫻熟的點了一番菜了之後,卻發現店老闆用一副特別震驚的表情正盯著他們爺倆呢。
“客人這是幾個人吃?”
“倆?”
“哦,你是怕吃不完呢?沒事兒,我們爺倆的飯量特別的大……呵呵,你儘管上就是了。”
無怪老闆會有這樣的反應。
來他們鋪子當中吃生煎饅頭的人,要上二兩生煎的都算是飯量大的了。
聽到客人如是說,說話的口音還是那種口齒不清晰的京片子……這老闆也不奇怪了。
他張羅完了沈耀軍這單生意就輕車熟路的往玻璃櫃裡邊一鑽。
拿著一碩大的盤子,帶上手套,捏上夾子,就把一鍋火候正合適的生煎饅頭的鍋蓋給掀了開來。
‘呲呲呲……’
一股子熱氣衝在狹小的空氣中,讓視窗的玻璃都掛上了白濛濛的霧氣。
這老闆一瞧就是在這種環境之中工作了很久的狀態。
他甚至都不用眼睛去細瞧周圍的環境,只是兩三下,就用夾子相當嫻熟的夾起了饅頭。
三個一兩,整整三十個帶著油花花的生煎饅頭在碩大的盤子中央摞成了小山。
它們被老闆用特別穩健的手給端了出來,哪怕在運輸的過程中富有彈性的饅頭一直在顫顫巍巍的跳動,也沒有哪個調皮的,從盤子當中滾落出來。
“一斤饅頭,你們慢慢吃嘞。”
應著聲,這盤饅頭就被放到了沈度跟沈耀軍的中間。
白胖的饅頭的賣相特別的可人。
說是饅頭,卻與北方那種拳頭大小的純面饅頭完全不一樣。
這裡不得不說一句南方菜系的精細程度。
大概是人種胃口的大小不同。
這城市越是往南,這菜餚的分量越是精簡。
就拿眼前的雞肉生煎來說。
這個頭比沈度他們造成吃的小籠包怕是還要小上一圈。
大小大概有多大呢?
夾起其中一個沈度比劃了一下,啊嗚一口,他就能吞下去一整個,還是那種不會被噎住的那種。
只不過現在的生煎一瞧就是個燙的。
若是要將其吃到嘴中,怕是還要依照著步驟慢慢的來才是。
再說了,這個底部已經被煎的金黃髮焦,上部依然還能保持白嫩鬆緩的饅頭上邊,還沾染著噴香的芝麻,蔥綠的小香蔥端,每個褶子都那般的均勻,將留存在表皮上的油光全都鎖在了這緊實的褶皺之間,讓烤的一層保護膜的生煎饅頭不至於被多餘的油水給浸泡了表皮,既保持了口感,還將所有的輔料都完美的粘連到了一處。
讓本就香到發膩的饅頭,能有一抹不同的口感來進行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