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倚翠等在門前。
主子如今毒已經解了,她不能再擅自闖進主子的房間。
然而,往日起的都很早的主子,今日叫了幾次都沒有反應。
倚翠有點兒著急,卻也只能隔一刻鐘敲一次房門,叫一次寢。
然而房內始終都沒有動靜。
就在倚翠按捺不住,想要推門進入的時候,崔晧軒過來了。
最近這段時日,崔晧軒也明顯感覺到了雲孃的冷淡。
不論他在不在府內,或者來不來探望。
雲娘再沒問詢一句,也沒派人打聽。
這讓崔晧軒的心裡一沉,嘴裡更是發苦。
皇上當初的懷疑,必然也入了雲孃的心。
當日皇上冷聲質問他的時候,並未刻意壓低聲音,在場之人更是不少。
皇上沒有避諱眾人,自有深意。
若他當真是那個想要謀殺九公主的兇手,因為當眾被披『露』,自然不敢再輕舉妄動。
若他不是兇手,皇上懷疑了他,也有打草驚蛇的意思。
皇上想為雲娘爭取時間解毒,這點毋庸置疑。
不打草驚蛇,私下裡傳喚他,敲打他,卻有可能讓真兇趁熱打鐵,更快要了雲孃的『性』命。
這些,崔晧軒不傻,早就想得通透了。
可雲孃的冷淡,卻讓他始料不及。
他沒想到,雲娘竟然也會不信他。
然今日來到雲娘門前,他好似豁然開朗,一下子想通了關竅。
當日皇上的話不僅僅說的是中毒一事,還有鴻兒的死。
雲娘她該不會是懷疑
崔晧軒的心在這一刻揪緊了。
他想去跟雲娘解釋,可一時又不知該如何解釋,才能解開雲孃的心結。
這個心結,雲娘有,他也有。
想著那軟糯糯的一小團,每每見到他就會開心的張開手要他抱。
崔晧軒有些不敢見雲孃的面。
即便長子不是他親手所害。
雲娘不是他親手下毒。
可他的妻兒,卻皆因他相繼被害。
這一環環的陷害,都是衝著他而來,針對的就是他。
他卻空有一腔情深,終是辜負了雲孃的信任,愧對鴻兒的儒慕。
崔晧軒深深看了房門一眼,轉身離開了公主府。
倚翠除了行禮,就不知該跟駙馬爺說什麼了。
主子近日來對駙馬的冷淡和淡淡的厭惡,她都能清楚的感覺到,何況是駙馬本尊?
倚翠張了張嘴,也不知該不該留駙馬,最後還是沒留。
眼睜睜看著駙馬來了又走了。
崔晧軒才離開,夜雲嵐就在房中叫了倚翠。
這一切巧合的,就好似夜雲嵐早就知道駙馬爺會來,故意晚起避開不見似的。
倚翠將腦中雜『亂』的想法甩開。
她怎麼可以這麼想主子呢?
倚翠整理了一下表情,這才帶著一眾宮婢推門進屋。
夜雲嵐此時面『色』紅潤,雙目炯炯有神。
眼睛撇來時,全是風情。
倚翠被這樣活『色』生香的夜雲嵐看得愣住,以為沒睡醒的其實是自己。
眼前的一切,怎麼看怎麼像是做夢。
這樣靈動美麗的主子,她已經三年多不曾再見了。
自從小世子,主子連個笑容都不見了。
好在,倚翠從小便伺候在九公主身邊,一時失態後立即就調整了過來。
主子能夠痊癒,能夠從那段悲傷中走出來,她該高興才是。
歡歡喜喜的伺候好夜雲嵐洗漱,倚翠說起了最近聽聞的趣事給夜雲嵐解悶。
夜雲嵐隨意聽了聽,也沒什麼太稀奇的。
不過是東家長西家短,一些豪門世家大族之間的攀比傾軋罷了。
那些世家公子小姐的,不論是出了彩還是丟了醜,大多都是謠傳。
沒什麼好值得留意的。
不過,崔府的二少爺最近倒是上竄下跳,忙得不亦樂乎啊?
沒有記憶,夜雲嵐還不知有這麼個存在。
今日倚翠也不知怎麼了,忽然要給她解悶,講起了這些。
她這才知曉崔家還有位嫡次子。
崔晧辰。
夜雲嵐聽著倚翠講著崔浩辰最近大放光彩的事情,不禁垂眸沉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