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丞相下了朝就匆匆往家趕。
想著今天蓉香院要大批換人,自家嬌氣女兒,還不定怎麼哭呢。
柳丞相擔心愛女,一路遇上不少大臣跟他打招呼,都無心寒暄,直接掠了過去。
一看柳丞相如此風風火火的樣子,倒也沒人跟他多計較。
誰還沒個有急事兒需要處理的時候呢?
然,柳丞相眼見著上了馬車,車伕才要揮鞭趕車時,遠遠見到馮家大舅哥急急奔著他們而來。
車伕遲疑的轉頭稟報。
柳丞相一聽心中就有氣,下令趕緊走。
他正急著歸家,馮家人攔他還能有什麼好事?
昨日他馮家晚輩才在柳家鬧了個人仰馬翻,今天長輩就來人堵他的車?
呵呵。
柳丞相一聲冷笑,明白他們這是不想把人領回去。
“心虛到門都不敢登,等在這兒堵人,自從老太爺離開了翰林,馮家真是越來越不成樣子了。”
柳丞相搖搖頭,對馮家有些失望。
雖然,他沒有針對馮家,但馮家開始走下坡路後,這吃相未免難看了點兒。
一開始,將馮志遠送到柳家來,懷著什麼心思,他心裡有數。
看在親戚的份兒上,他沒反對妻子幫襯孃家。
可這才在柳家住了多久?
那馮志遠就不安分的算計他的心頭肉,打的什麼主意他今早前後一思量就琢磨明白了。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也真敢算計!
柳丞相由此惱了馮志遠,卻因為寶貝女兒的一句話,沒有遷怒妻子。
但馮家今日沒有登門,又堵著他下朝,意圖更加明顯。
這事兒他們想私下解決,不願領走那個孽障。
柳丞相眉眼間寒霜乍起“是我最近太溫和,看起來像軟柿子了?”
“還是覺得老夫年紀大了,老糊塗了?會任人欺凌到頭上,被人利用個徹底,做了踏腳石,還要捧著供著他們?”
“或是,他們覺得本丞相太給他們臉了?”
想到最後,柳丞相身上的氣勢陡然節節攀升。
若是文武百官此時見到,定然會被嚇得靜若寒蟬。
這副樣子的柳丞相,別說是文武百官,就是皇帝都犯怵,忌憚著三分。
只是,近年來國泰民安,柳丞相又有了愛女,所以鮮少會再『露』出這麼氣勢凌然的一面。
一般無大事,他都是個保皇派的老好人,圓滑的很。
馬車疾馳,將馮程甩得老遠,他多次抬手,都沒能叫住馬車,不由發傻。
“這是怎麼了?怎麼火急火燎的,跟屁股後面有狗追似的?”
意識到自己追在馬車後,馮程“呸呸”了兩口,臉『色』不尷不尬的,旋即又有些糾結。
他是真的不想登柳家的門,要是真這麼將人給送回老家,馮家的面子可就給柳家墊鞋底子了。
他在京中任職,妹妹的信上午送出,自然先送到了他手中。
看著信中的字句,馮程的臉『色』那叫一個精彩紛呈。
心中更是將馮志遠那個臭小子罵了千百遍。
家中舍了臉,把他提早送到柳家,確實有借勢東山再起的意思在裡面。
如果這孩子明理上進,從柳家借勢。
秋闈不說,入了京中權貴的眼,以後的仕途也是不可限量的。
可這孩子都做了些什麼?
小小年紀,好的不學,怎麼就把內宅陰私手段學得那麼通透?
還跑去柳家耍起手段,玩起宅鬥了?
柳家,那是他能算計得了的?
馮程後背冷汗涔涔,咬牙切齒地暗罵馮志遠。
“柳家除了那個水做的丫頭,個個都是人精,偏偏那丫頭還是柳家的心頭寶,誰動誰死。”
“那混小子腦子讓門板夾了不成?明明離家前,家裡千叮嚀萬囑咐著,柳家無論得罪了誰,都別去碰那丫頭一指頭,他怎麼就不怕死的非要擰著來呢?”
馮程又想到,當初國子監徐大人一句玩笑,想要跟柳丞相結個娃娃親。
柳丞相當場翻了臉,徐大人面子上掛不住,當天喝了個酩酊大醉。
徐家女兒得知此事,氣不過,替父出氣。背後編排了柳蓉香一通,在勳貴子弟間瘋傳了一陣兒。
結果一年不到,徐大人就被翻出了老底,嗜酒好賭養外室收受賄賂等等,全被抖落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