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嬤嬤雖然很是防備馮志遠,但對方好歹也是駙馬。
今日,本該是三朝回門的日子。
錦蘭公主滿懷希望的打算進宮,卻是一早就收到了宮裡的傳信。
要她安分待在公主府裡,過她的日子。
為此,錦蘭公主再次發瘋般摔了房內能砸的一切。
就差沒能把房頂掀開了。
等到發洩夠了,她也在此時想到了被她遺忘兩三天的馮志遠。
想到荒漠和親的可怕,錦蘭公主心中一凜。
這才有了她的『奶』嬤嬤前來送『藥』這一出。
馮志遠的態度異常恭順,『奶』嬤嬤做不得主,只好帶著眾奴離去。
走之前,也態度和氣了不少。
“駙馬爺還請恕罪,奴婢也不想綁著您。這事兒啊,還得長公主說了算。”
見馮志遠臉『色』發青,『奶』嬤嬤繼續不慌不忙的說道“還請駙馬爺稍安勿躁,奴婢這就去請示公主。”
說罷,『奶』嬤嬤向著馮志遠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規矩到讓他挑不出一絲錯處來。
馮志遠看著一群狗腿子離去,眼中的陰鷙一閃而過。
他怎麼可能真的平靜下來,不計較?
但這三天的煎熬,讓他清楚的認識到了自己如今的處境。
那隻禿了『毛』的鳳凰,再落魄,破船也還有三千釘。
而他,卻是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想要翻身,當真難上加難。
如此處境,讓他哪怕氣到想要發狂,想要掐死那個賤人,卻也要忌憚著她那名存實亡的身份。
一國長公主,不是他想要掐死,就能碰得的。
冷靜下來之後,馮志遠更是能夠想象。
若是自己真的一怒之下,掐死了錦蘭公主。
那麼,下一刻,錦蘭公主也許才斷氣,甚至還沒完全斷氣。
他就會被一群狗奴才按住,直接打殺了去。
冒犯一國公主,等於狠狠地扇今上的耳光。
就算這位公主再不受寵,生命受到了威脅,今上也不可能真的置之不理。
想得通透了,馮志遠的眼中,再次閃爍起了算計的光芒。
既然動不得人。
那麼,依照他的習慣,就該思考。
接下來的日子,他該如何利用這個駙馬的身份,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
馮志遠沉思間,門外再次傳來了腳步聲。
這一次的腳步聲比之前更多,卻很是輕盈。
那麼多人,如此小心翼翼的。
馮志遠只一瞬,便猜到了,應該是錦蘭公主親自過來了。
他收起了所有的算計神態,再度變得有氣無力,出氣多進氣少。
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配著他人模狗樣的一張臉,頗有幾分可憐。
這個樣子,若是落到夜雲嵐的眼中,怕是又會給他貼個標籤柔弱小受。
錦蘭公主一進來,看到充滿了凌『亂』之美,又帶著病態般嬌弱的馮志遠,也是一頓。
她眼神複雜的,看著這個要跟她捆綁在一起,糾纏不清一輩子的駙馬。
不得不承認,這張臉是真的得天獨厚。
僅憑藉這張臉,他也足以勝任她的駙馬了。
而當她起了要養面手的心思伊始,對於駙馬的定義,在她的心中也悄然被偷換了概念。
馮志遠對她來說,就等同於替她管理後宅的大總管。
或者說是老鴇?龜公?
她的後宅,註定會成為京內第一男風館,且是獨屬於她一人的男風館。
錦蘭公主志得意滿的暢想著未來,對於馮志遠的態度,也有所和緩。
不在意,不放在心上之人,又何必為了他勞神傷情?
馮志遠又是何等敏感之人?
錦蘭公主突然的態度變化,還有看他時的神情,讓他心中一慌。
瞬間便有無數猜測,劃過他的心頭。
最終,他的猜想,與錦蘭公主如今的心境基本相合。
而那個猜想,讓他更加憋屈而又絕望。
人在屋簷下,不想低頭也要被強按頭。
錦蘭公主敢想敢做的,卻是他這個駙馬做不得的。
一旦他犯了那方面的錯誤,等待著他的,必然是萬劫不復。
馮志遠憋屈的眼神,取悅了錦蘭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