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斌的眼神十分的複雜。
內心更是複雜的一批。
他已經記不起來,上一次親姐給自己買禮物,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好像自從自己總針對她,她就再沒主動給他買過什麼。
現在想來,上次姐姐買給他的東西,是他一臉嫌棄的挑刺,把她給弄哭了。
自那以後他才再沒收過她的禮物的。
這大概就是......,咎由自取吧?
季文斌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也不免沉下了心,開始懷疑自己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仔細想想,姐姐並沒有對他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
都是他在針對她,她也沒有主動告狀過。
多次他故意陷害她背鍋,她都抿著唇不說話,默默背了鍋。
而她背鍋的時候,跟父母認錯,每次也都不會被罵,只是被嗔怪兩句而已。
大概也是這個不同,他才會覺得更討厭她的吧?
之後他索性一出事就把錯推給她,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但父母一開始還會嗔怪姐姐,後來卻是每次都會說他。
他猜想,他們應該是發覺了。
一直在他們面前乖巧的姐姐,和一直桀驁不馴的他。
出錯的會是誰?
他們自然不會信他吧?
季文斌想要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想要譏諷親姐兩句。
可他抬眼,對上她的目光時,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就在他的話都堵在嗓子眼的時候,頭頂忽然落下一隻溫暖的手。
他的頭髮在下一瞬被揉亂。
季文斌才想惱羞成怒,耳邊就傳來了讓他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乖一點,姐不想揍你。”
季文斌呆愣原地。
親姐從未這麼跟他說過話。
感覺著頭頂的溫度消失,再看著眼前人很是乖巧淑女的走開。
季文斌眼中只剩下疑惑。
她......,到底在外面遇到了什麼事情?
怎麼會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內,就變成了這樣?
他可以確定,那就是姐姐,親姐。
絕對沒有被掉包。
記憶也好,小習慣也罷。
全都可以證明是她。
聲音也是熟悉的,但說出口的話卻變了。
以往這樣的話,都是他的專利。
他親姐是絕不會說出那樣的話的。
季文斌疑惑的表情忽然一頓。
他有種很強烈的預感,她可能在外被欺負了。
如果不是欺負得很慘,不會像他一樣的叛逆。
季文斌以一種過來人的心態,設身處地的猜想著自己親姐究竟都經歷了什麼。
也許是腦補得太過,季文斌的臉色再度陰沉了下來。
而且還有越來越陰沉的趨勢。
他以為,她被人欺負了,他會高興。
甚至她過得越慘,他會越開心。
可現在,她應該是真的被人欺負了。
他卻只覺胸口悶,很想揪出那個人打死!
不,他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只覺憤怒。
季文斌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但就是出離的憤怒。
想不通,季文斌便坐在了床上,看著飄窗下襬放的巨大遊戲倉發呆。
最終,他想明白了。
他並沒有真的把她當成仇人。
他也不是真的恨她入骨。
從始至終,他只是羨慕嫉妒她而已。
因為姐姐被寵愛,因為他與她的差距。
唯有他把她欺負哭了的時候,他會覺得暢快,也會覺得,她也不過如此而已。
她不是仙女,也是普通人,也會哭會笑,也有不完美。
但他欺負可以,別人欺負,他就忍不了了。
季文斌給自己找了個很好的藉口,因為他們是親人。
她是他的親姐姐,是有血緣關係的。
只有無能的人,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人被人欺負而無動於衷。
只有禽獸不如的人,才會看著家人被人欺負而高興。
他自認自己不是無能的人,也不是禽獸不如的人。
所以,他憤怒了。
他看著長起來的姐姐被人欺負了,那感覺就像似家裡精心呵護的大白菜讓豬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