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現實的,就如黃老闆所說想要獲得,必須要有付出,自己不能失敗。
做完這一切,手臂之上的夢種印記終於又有了一些異動,唐凌撇了一眼,是倒計時終於開始了,離進入夢境世界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為什麼還要一個小時?現在唐凌已經沒有任何事可做,這種無所事事卻又急切想要見到昆的心情,讓唐凌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難熬。
來回的在屋中走動,唐凌的目光終於還是落在了彼岸給他的信上。
之前心中並不確定希望之所在,唐凌捨不得拆開這封信閱讀。
如今已經重燃了希望,唐凌的心思開始鬆動。
只是猶豫了片刻,唐凌還是小心的拆開了信封——既然要見昆,多一些線索總是好的,彼岸的留信之中說不定就有線索。
唐凌也說不清這個想法是找藉口,還是真的如此。總之,這樣的想法帶給了他強烈的安慰。
畢竟此時此刻的時間,他焦慮的內心需要彼岸的信支撐著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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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原諒我還是喜歡這樣稱呼你。
即便來自心中的感情早已化作深愛,卻依然不能磨滅最初的溫暖銘刻在靈魂的分量。
所以哥哥是我最親密最熱切的表達。
哥哥。
你還記得聚居地我們的帳篷嗎?那個有些破舊的,但是很大的帳篷。
你從未說過它是怎麼來的?但我在夜裡醒來,看見過婆婆給你包紮傷口。
你很疼的樣子,深吸氣時,從胸膛到腹部肋骨分明。
我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那猙獰的傷口我只感覺害怕,可是看見你瘦弱的樣子,我就忍不住的流淚。
那一天晚上我在你心裡一定很不懂事吧?在你的記憶中,應該是我忽然起來,就開始哭鬧。
你明明很累了吧?連續幾天在外,回來時扛著那個大大的帳篷,接著一刻不肯等的獨自一人搭起了帳篷。
晚上,還要面對我的哭鬧。
我那時很小,沒有辦法對你表達出內心的情緒,因為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就因為肋骨哭了。
這成為了我的遺憾,原本你辛苦掙扎賺來的一點點安穩,我最好的表現是應該歡天喜地,才能讓你感到安慰吧?
但假設畢竟是假設。
最後的結果,還是你潦草的包紮好傷口,就來抱住我,安慰我。
我非常清晰的記得,你溫和的抱我在懷中,你並不生氣,你欣喜的帶著我看遍了那個帳篷的每一個角落。
最後,你笑著對我說:“姍姍,我們有個帳篷了,那就是有家了。”
當時,我不明白為什麼有個帳篷就是有家了。
可我卻清楚的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安穩,我不哭鬧了,後來便睡著了。
哥哥,我回憶的每一絲細節可有差錯?應該不會。
因為那是我最初的,最深刻的回憶。
那時你十三歲,我三歲。
後來呢?
後來那被稱之為家的帳篷,添置了越來越多的東西。
我和婆婆有了床,上面被哥哥細心的鋪滿了幹百葉草,我知道百葉草其實很好採集,但我也知道哥哥為了在曬乾它,常常與人打架。
畢竟整個聚集地,就只有一小塊地方能夠晾曬東西,誰能忍受你去晾曬乾百葉草這種無關緊要的?
可你就是做了,不僅如此,你還為我和婆婆帶回了床單,帶回了被子。
你在屋子裡挖出了火塘,夜裡總會有足夠的柴火取暖。
你做了很多,我記得我慢慢的就不再餓肚子,我記得不僅如此,我還有了漂亮的小花裙子。
哦,就是你一直收藏著的那一條。
想來,這樣的日子簡直沒有什麼好奢求的。
但人總是貪婪的,我還是有奢求,而那唯一的奢求便是哥哥不要經常出去,不要一出去就好幾天。
我想你在我身邊,我真的不喜歡看見你疲憊受傷的樣子。
而想要嫁給你的念頭,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因為聚居地的人們開玩笑會偶爾說起——嫁給誰誰,不就不用分開了?
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笑?怎麼有那麼傻的小姑娘?
可是到如今,才發現小時候深深許在心底的願望,終會以一種你根本想不到的形式折射到後來的人生。
不過對於這樣的影響,我很開心。如果可以選擇,和你相依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