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定七年七月,燕京城外。
張莫邪腰間挎著卻邪刀,在夜色中眺望這北朝都城。
在他身後,站著一個高大的人影,那人生的一張國字臉,面色剛毅,雙拳緊握。
他對張莫邪大喊到:
“張兄,你真的是那江湖傳聞的魔教教主?”
“是又如何?”
張莫邪輕聲回答到:
“莫非,仁兄聽說我是魔教教主,便不打算認我這個朋友了?咱們兩人自五個月前相遇,便是情投意合,一起遊歷這江湖名山大川,一起上泰山拜訪玉皇宮宮主,何等瀟灑...”
“莫非,仁兄就因為我是魔教教主,便要與我割袍斷義不成?”
張莫邪輕笑了一聲,他轉過身,看著身後這位朋友。
他叫任豪,在張莫邪在瀟湘之地,太嶽山下遇到的,兩個人頗為合得來,年紀相仿,便把臂同遊天下名山,至此已有五個月了。
“在我眼裡,仁兄可不是那麼膚淺的人。”
面對張莫邪的話,任豪握緊拳頭,他質問到:
“我確認是不認為張兄是壞人,你仗義非常,又不能忍醜惡之事,路見不平便拔刀相助,乃是一等一的好漢。”
“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魔教教主,我只問張兄一句,你此來燕京為何?”
張莫邪沉默了幾息,回答說:
“見通巫教主,北朝國師高興,與他切磋一場,順便邀請他加入魔教。”
“那可是北朝賊子!”
任豪大聲說:
“自北朝國主去年被刺客刺殺,重病至今,都是高興狗賊在把持北朝朝政,他狼子野心,對我南國江山虎視眈眈,殺我國民,害我百姓,張兄為何非要與這等妖人為伍?”
“我又不是你們南朝人!”
張莫邪無所謂的說:
“我乃是西域人,非要說的話,我是大楚朝的國民,你南朝國主趙虎得位不正,我可是不認他的。再說了,仁兄,你覺得那耶律崇是被誰刺殺的?”
教主大人輕笑一聲,頗有幾分邪魅,他彈著手指,說:
“是我讓曲邪去做的,不但要殺耶律崇,還要殺你南朝國主趙虎...”
“這天下混亂,我可實在是看夠了!既然兩者無能,不能統一天下,我便再選一個有能力統一天下的人,莫非不可嗎?”
任豪乃是軍人出生,還和北朝人打過惡仗,對北朝賊子一點好感都沒有。
聽聞張莫邪的說法,任豪勃然大怒。
他後退一步,舉起雙拳,說:
“張兄意欲何為?”
“我啊,我要統一魔教!”
張莫邪拄著卻邪刀,把玩著手中劍玉,很坦然的對任豪說:
“統帥魔教眾人,入你中原,一統武林,把那帶來天下混亂的正邪之分統統抹去!不止如此,我還要看到這天下一統,國泰民安!”
“仁兄啊,再有幾十年,便是天下大變之時,若這天下還是如此混亂,這中原神州,怕是就要徹底萬劫不復咯。”
“你不理解我,沒關係,我也不求你理解,只是,仁兄,別擋我的路就行了。”
“仁兄,你也是人中龍鳳,武道天賦讓我也為之震驚,你怎麼說?”
張莫邪輕聲問了一句。
任豪的拳頭上,有奇異真氣流轉不休,他的手指合攏又分開,如此數次之後,他長出一口氣,放下雙拳,對張莫邪說:
“我不如張兄那麼志向遠大,我也不志在天下,只是我信的過你,卻信不過你麾下魔教!”
“既然張兄要統帥魔教,攻伐天下,我便走這正道之路,奪得那武林盟主的位置,號召天下群雄,若你魔教作惡,我便不會坐視不管!”
“呵呵”
張莫邪笑的誇張,笑的前仰後合,就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樣。
他笑完之後,對任豪說:
“好!”
“仁兄,今夜我兩人在此立志,便看看以後誰會贏吧。”
“咱們,江湖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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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定十五年,4月。
“砰”
太嶽山上,山門傾塌,數百弟子惶惶而退,在宗門震動之中,身穿黑袍的張莫邪,懷抱妻子馮雨涵,一步一步踏上石階山路。
馮雨涵已是面色如紙,油盡燈枯,全靠張莫邪一身通天真氣護住心脈,為之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