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大陸的崩潰給我們提了個醒,也許透鏡可以殺死它,但它的臨死反撲,也會扯碎西大陸,那是我們最後的家園。”
他搖了搖頭,說:
“它會死,但我們也會死,如果我們都死了,那麼就算勝利了,又有什麼意義?”
“我們寄希望於執行威懾戰略,指望用同歸於盡的力量嚇住它,10年的和平讓我們以為我們成功了...在3年前,疫病出現的時候,我們就曾想要執行那同歸於盡的戰略,但已經來不及了。”
老頭指著城外的方向,他對斯特蘭奇說:
“那片山脈中無限延伸的森林,那就是‘太陽’透鏡裝置所在的地方,但我們已經進不去了。”
“我們這個世界沒有什麼神奇的魔法,或者真正的超人類,我們沒有,我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文明,而那森林裡遍佈著妖異的邪靈,那種只存在於我們傳說中的怪物。”
“它們束縛住了我們最後的希望,在最後的數支精銳的軍團葬身那裡之後,我們就只能等死了。”
斯特蘭奇沉默了下來。
他看著手中的酒杯,他為這個世界並不怎麼離奇的故事感覺到悲傷。
片刻之後,他問到:
“這個世界裡,還有正常人嗎?”
“也許還有吧。”
老頭失落的說:
“在得知疫病的蔓延不可阻止之後,我們就在地下設定了數個永久封閉的避難所,將還健康的孩子們送入其中,沒人能和他們建立聯絡,也許他們還在,也許他們已經死了。”
“最糟的情況是,他們和我們一樣,已經被感染了。”
斯特蘭奇沒有再繼續詢問。
在十幾秒鐘之後,老頭放下酒杯,他看著斯特蘭奇,他說:
“那麼,好奇心很重的外鄉人,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沒有了。”
斯特蘭奇站起身,他舒了口氣,將兜帽向下拉了拉,他對老頭說:
“我已經得到我需要的資訊了,我...”
他看著老頭,在他眼前,那雙渾濁的眼睛裡似乎有一抹未曾說出的期待。
斯特蘭奇能讀懂那種期待。
他也很清楚,這個神秘的,知道很多的老頭子本無必要將這些東西原原本本的告訴一個陌生人,但他依然這麼做了。
他在期待一種善意。
就像是已經墜入水中,即將溺死的人在渴望最後的幫助。
“在你來這裡之前,我從一些‘老朋友’那裡,聽到了關於你們的故事,外鄉人。”
眼看著斯特蘭奇有猶豫,老頭眼中的期待越發閃耀。
他用嘶啞的聲音說:
“我知道你們有神奇的力量,我看到了,那場發生在黑暗山脈裡的戰鬥,我看到了那道光,撕裂大地的光,你們和我們不一樣,你們有比我們更強大的力量。”
“也許我們做不到的事情,你們可以做到。”
“我知道,這很不禮貌,而且我們也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饋贈給你們,但如你所見,這個世界已經絕望太久了。”
老頭停了停,他扣緊了手裡髒兮兮的抹布,用一種顫抖的聲音,對斯特蘭奇說:
“我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我們這些傢伙,願意付出一切,也許這在你看來是很可笑的承諾,但這是我們能拿出的最後的東西。”
“外鄉人,幫幫我們,幫幫這世界...求你。”
“我...”
斯特蘭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確實為這個世界的遭遇感覺到悲傷,如果可以,他願意幫幫他們。
但眼下這場爭奪戰已經進入了更危險的階段,他連自保都難,這時候又怎麼能誇下海口。
他來此地的目的並不單純。
那種可以傷害到詛咒血肉的“太陽”透鏡是他和其他競爭者爭鋒的最後手段,如果他能拿到那透鏡,也許可以為自己贏得更多的優勢。
但看著眼前這個老人渾濁眼中的祈求,那種放下了一切驕傲的卑微...如果斯特蘭奇讓他跪地祈求,那麼這個老人絕對不會有任何任何的猶豫。
那是一種真正的絕望肆虐下,才會有的眼神。
“我儘量吧。”
斯特蘭奇咬著牙說:
“我也不瞞你,我要去取你們的透鏡,而且我並不屬於你所看到的那些強大者,我和他們是敵對的關係,每個人都是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