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的眼睛,他最終還是沒有試圖抵賴。
這種時候,面對一個巫師,抵賴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我能猜到,我也能理解你的憤怒,你完全有理由憤怒。”
約翰.加特勒語氣苦澀的說:
“畢竟,畢竟我確實參與到了不該參與的事情裡。”
“理查德和瑪麗...抱歉,我不該插手其中的,我...”
“別提他們的名字。”
梅林伸手打斷了加特勒的話,他輕聲說:
“那隻會讓我覺得你更加面目可憎。”
“好吧,那就說點別的。”
加特勒狠吸了一口雪茄,在從嘴角升騰的煙霧中,他放下手裡的昆特牌,坦然的對梅林說:
“在你治好我的絕症之後,梅林。我真的有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的衝動...”
“真的,我發誓,我把你當成朋友,我和那個組織一刀兩斷,他們一直在派出殺手試圖殺掉我,但我並不後悔這個決定,我也有良心...”
加特勒指著自己的胸口,他說:
“我加入他們只是為了乞活,你也知道我曾經的情況,我和他們不是一條路的。我沒有那些瘋狂的信仰,我只是想活!很單純的想活,就像是乞活的野狗,我自己都覺得我卑微!那時候我覺得我可以毫無愧疚的賣掉任何一個人...”
“但是,但是當你收穫了一個好朋友之後,那些秘密,那些過去,它們就成為了枷鎖。”
加特勒看著梅林,他低聲說:
“我...不敢告訴你,不只是因為我害怕你拔刀幹掉我,我還害怕我會失去一個真正的朋友,一個為我帶來了新生的朋友。但那畢竟是罪孽,我的手畢竟也染上了血。”
他閉上眼睛,長出了一口氣。
“我曾打算退休,帶著麗芙遠走他鄉,徹底消失在你們的生活裡,我想用這作為告別,好讓我們不用走入現在這個地步,但...”
“該來的總會來,犯了錯,就要受罰。”
老牛仔的呼吸粗重了一些,他咬了咬牙,用一種坦然但混雜著遺憾的語氣,對梅林說:
“我沒有幼稚到試圖說服你,我知道你我的做事準則,信任被背叛就要用鮮血來償還,我願意付出那代價...殺了我吧,然後以朋友的身份出席我的葬禮,以兄弟的身份撫養我的孩子長大,我知道我可以信任你,我知道你可以做好,甚至比我做的更好...來吧,動手吧,這是我欠你的。”
“別這樣,加特勒,約翰...”
梅林盯著老朋友,如雕塑一般,直到好幾分鐘之後,他搖了搖頭,收起自己的昆特牌,他說:
“你還有尚未出生的孩子,你還有妻子在你等你回家,我也見過麗芙,她也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很少...所以每一個都很重要。”
“9級特工約翰.加特勒。”
梅林站起身,將一份檔案丟在加特勒眼前,他說:
“今天,你退休了。走吧,離開這裡。”
他轉身走向辦公室的門,在拉開門的那一刻,梅林回頭看著加特勒,他用溫和的聲音說:
“很遺憾,約翰。”
“你,不再是我的朋友了...永遠別出現在我的獵場裡。”
梅林離開了,加特勒一個人待在辦公室裡,他看著桌子上散落的昆特牌,看著那份等待簽字的檔案,他呆滯在那裡。
梅林沒有拿走他的生命,但這並不值得慶幸...
一段彌足珍貴的友情結束了,因為過去他為了乞活而犯下的那些罪孽。
“唉...”
加特勒如真正遲暮的老人一樣,他拿出簽字筆,在檔案上,工工整整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咎由自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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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
沉重的敲門聲在皇后區的公寓中響起,正在做午飯的梅還帶著圍裙,快步走到門邊,開啟門,結果就看到了自己的弟弟。
表情蕭索的梅林站在門口,他的精神狀態看上去很糟糕,在理查德和瑪麗的葬禮之後,梅幾乎從沒見過梅林現在這個樣子。
“怎麼了?弟弟。”
梅急忙放下手裡的鏟子,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她擔憂的伸手觸控著梅林的額頭,她問到:
“是身體不舒服嗎?生病了嗎?”
“不,姐姐。”
梅林有些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