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具一個使命,這是你與生俱來的責任。”
在氪星移民船的主控室中,自稱為克拉克父親的人工智慧以一種合攏雙手於腹部的姿勢,對他眼前的克拉克說:
“在氪星毀滅之時,你被放入穿梭艙中,我和你的母親目送著剛剛出生的你被送入群星。在世界毀滅的迴響裡,我們為你祝福。”
這個全息投影揮著手,一副被記錄下的畫面在克拉克和梅林眼前展開。
那是一個毀滅前夕的世界。
如荒原一樣的大地崩裂開,赤紅色的岩漿從大地的裂痕中噴出,整個世界都在搖晃,在那不甚清晰的,以俯瞰角度注視著大地的畫面裡,那些荒蕪的群山一個接一個的崩潰,倒塌,那些懸浮於天空的黑色戰艦也在引力的錯亂中墜入下方的毀滅火海。
沒有聲音,但這毀滅的光景也不需要聲音的陪襯。
梅林注視著那畫面,他能想象到那個世界在終末時發出的呻吟,那種萬物俱亡的風景。
在畫面的最後,記錄的視角快速調轉,一片無垠的群星成為了襯托與背景,克拉克乘坐的小型飛船就那麼衝入群星之間,而在他身後,一整個世界都在從地心迸發的岩漿中分崩離析。
這是氪星的最後一日。
“我的兒子,這就是你的故鄉,這就是你出生前的故事。”
卡爾.艾爾的幻象伸手指向還在繼續的記錄畫面,他和克拉克極為相似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作為一個人工智慧,儘管可能確實擁有氪星人喬.艾爾的所有記憶與性格資料,但天生的資料意志,卻讓他很少有真正可見的情緒波動。
克拉克沒有說話,梅林也沒沒有,他們注視著那畫面的終結。
在最後幾秒鐘的畫面中,他們看到了克拉克的飛船在地球的大氣層中瘋狂摩擦,夾裹著厚重的火焰,最終墜落於堪薩斯州的荒野。
最後,它被一對面帶恐懼的年輕夫婦開啟。
在那跳動的煙霧與蒸汽中依稀可見那對夫婦的臉,那是年輕時的老肯特和瑪莎。
他們驚訝的看著飛船中呼吸艱難的嬰兒,最後由滿臉溫柔的瑪莎伸出手,將這嬰兒抱在懷中,在堪薩斯州搖曳的星光中,兩人抱著被大衣裹起的克拉克,很快消失在荒野裡。
“你一直在監控克拉克?”
在投影畫面消散的那一刻,梅林說:
“你說他肩負著一個使命,但為什麼到現在才揭露它?”
“這是個意外。”
全息投影有些無奈的攤開雙手,對眼前的兩個人說:
“在卡爾被送離氪星時,喬在卡爾的飛船上留下了一臺仿生機械,那本該是我的‘軀體’,按照喬的計劃,在卡爾到達地球后,將由我將卡爾撫養成人。”
“但墜落的過程發生了意外,我的載體,也就是卡爾手中的主控鑰匙被肯特夫婦帶走,這個世界的科技也並不發達,沒有能解碼主控鑰匙的裝置。”
“如果不是你們找到了這艘一萬八千年前墜落在地球的移民船,恐怕卡爾還需要更多的時間,才能發現我的存在。”
他看著克拉克,他說:
“但所幸,現在也不晚。”
“肯特夫婦是真正的善心人,他們培養卡爾的方式雖然稍顯魯鈍與懦弱,但卡爾優良的血脈依然讓他挺過了來自這個世界的挑戰,成為了一個健康的氪星人,讓他有足夠的能力完成自己與生俱來的責任。”
“你說要我重建氪星?”
一直保持著沉默的克拉克突然說道:
“要怎麼做呢?尋找一顆星球,然後用我的雙手重建故鄉嗎?”
“不,不不不。”
喬.艾爾的全息投影搖了搖頭,他說:
“重建一個世界是一個漫長而艱難的過程,我的卡爾,但它並不需要你去挪動巨石建築房屋。重建氪星的鑰匙一直都在你體內,在你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滴血液中。”
“氪星的毀滅是讓人遺憾的事情,但這場毀滅的起因卻並非因為來自外部的壓力,是氪星人親手引發了文明的崩潰。”
全息投影輕聲說:
“氪星人的文明存在了十萬年,在前7萬年中,我們的世界都處於一種繁榮昌盛的狀態,直到一個錯誤的政策被執行。”
“請隨我來。”
這個投影的身影在原地消失,藉助飛船中的投影裝置,他如幽靈一樣在船艙中閃現著,他對跟隨他的梅林和克拉克說:
“我會向你們揭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