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世界裡,金色的城堡還屹立在原地。
但在城堡前方原本美輪美奐的花園已經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顆如惡魔一樣的樹。
低矮,扭曲,猙獰。
就如一個黑色的石柱,被種植在一個複雜的魔法陣裡。
它延伸出數以千計的藤蔓。
那些黑色的,就像是被火燒過的藤蔓朝著四面八方生長,組成了一個如蛛網一樣的黑色樹冠。
在那些藤蔓上有暗紅色的符咒,噩夢之力在那些閃耀的符咒中跳動,讓這原本極其美麗的夢境世界的風景都變得陰鬱而詭異。
就像是從春天跳入了深秋寒冬。
除了沒有佈滿地面的落葉之外,周圍的一切都很肅殺。
噩夢樹依然在從夢境維度裡汲取著實質性的噩夢,但在夢魘於另一個世界誕生之後,那從夢境世界裡溢位的噩夢已經少了很多。
尤其是在噩夢樹前方的夢境之門被奧丁的一擊憤怒雷霆摧毀之後,連線兩個區域的夢境之門徹底崩潰。
這將夢魘與它所在的噩夢維度徹底分割開。
就像是一個被驅逐出自己國度的國王。
無法返回噩夢維度。
夢魘就永遠別想吞吃世界。
扎坦娜的冒險計劃成功了。
代價就是她差一點就死在了那毀掉了大半個尼福爾海姆的金色雷光中。
她現在很累,很疲憊。
但身上的傷口已經不怎麼疼了。
魔術師小姐就躺在那噩夢樹邊緣的躺椅上,身上只穿著簡單的黑色內衣,在她身體的各個地方都有擦傷或者被刺穿的傷口。
一個穿著黑色兜帽,身材消瘦,看上去還有種縹緲感覺的傢伙,正在為她治療傷口。
扎坦娜努力讓自己不睡著。
她靠在躺椅上,直勾勾的看著眼前這個人。
就好像是一眨眼,他就會徹底消失不見,就如上一次的告別。
“為什麼要這麼看著我?”
梅林伸手將一個治癒咒丟在扎坦娜的手臂上。
他手邊還放著一些繃帶和縫合線,在這個扎坦娜和他的夢境世界裡,這些東西並不罕見。
“他們都說你死了。”
扎坦娜用沙啞而疲憊的聲音說:
“我覺得你沒死,你不會死,看來我猜對了。”
“這個就要看你怎麼看了。”
梅林語氣平靜的回答到:
“從傳統意義上而言,我確實是死了。”
“但你還在這裡!”
扎坦娜固執的說:
“除非是我想你想到發瘋了,在我自己都沒察覺的時候,在夢境世界裡塑造了一個你的幻象,你...”
“是真的嗎?”
“你可以摸一摸。”
梅林抬起頭,在那黑色兜帽之下,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說:
“但我們時間不多,扎坦娜。我也不是每天都好運的能遇到高階恐懼魔的。”
“嗯?”
扎坦娜聽到梅林的話,她眨了眨眼睛,說:
“恐懼魔?你現在在地獄?”
“對。”
梅林握著扎坦娜的手,他輕聲說:
“就在怒河守誓河和怨河苦惱河之間的焦土平原,在第五層地獄的夾縫中,據說就在路西法地獄的更下層。”
“它專門用來流放那些無人願意接納的靈魂,那是一個很特殊的地獄維度,我這一段時間都在那個鬼地方。”
“那裡的時間流速也不正常,所以我也不能確定現在已經過去了多久。”
“6個月!”
扎坦娜揉著發疼的額頭,她說:
“你死去6個月了。”
“哦,那還好。”
梅林輕聲笑了笑。
他站起身,走到扎坦娜身後,伸出兩根手指,放在魔術師小姐的額頭邊。
一邊溫柔的按摩著,一邊將魔力輕輕的輸入她軀體中,為她緩解疲乏。
他說:
“我今天外出的時候,很幸運的遇到了一頭到處轉悠的高階恐懼魔,你也知道,那種惡魔也有入夢的能力。”
“所以我‘暫借’了一下它的軀體,想回來看看你,結果就看到你跑去送死。”
“我才不是呢。”
扎坦娜撇了撇嘴,她說:
“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