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個值得尊敬的戰士。”
梅林的心裡浮現出了這個念頭:
“一個跨越了死亡的戰士。”
這是他對加特勒特工的初步評價,他走上前,和老特工打了個招呼,兩個人沿著倫敦老城區的街道,走向他們預定好的餐廳中。
這是一場接風洗塵的宴會,也是一起上過戰場的戰士們彼此之間加深關係的聚會。在戰略科學軍團的這一段時間裡,透過弗瑞的一系列言傳身教,梅林已經懂得了一個道理。
朋友,就像是洗手檯下的衛生紙。
平時多備幾卷,絕對沒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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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根本不知道1988年,在維也納郊外的戰場上,打光了子彈的弗瑞見到我的時候,他臉上是一副什麼表情。”
在餐廳中,稍有些微醺的加特勒拍著桌子,對梅林講述著過去的故事,他臉上帶著生動的表情,對梅林說:
“他當時就像是見到了鬼一樣,他大喊到:”
“天吶!你是從地獄裡爬出來了嗎?”
“哈哈哈”
加特勒模仿著弗瑞的語氣,那惟妙惟肖的聲音,讓梅林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完之後,梅林拿起酒杯,朝著加勒特舉了舉,他說:
“那一定很疼吧?我是說,從被炸彈炸燬的地方,爬到安全區,還拖著斷了的腸子...”
“疼,非常疼。”
老特工舒了口氣,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的那一塊金屬,他對梅林說:
“我到現在,還記得那種疼痛。有那麼十幾分鍾,我覺得我已經被扔進地獄裡了...我甚至感覺自己看到了地獄的風景,但我咬著牙,硬是一步一步的爬了出來。”
“我從地獄,爬回了人間,嚇了那群準備撤退的混蛋一跳。”
老特工喝了口酒,他對梅林說:
“你們現在的年輕人都幸福多了,你們永遠不會經歷那種殺戮戰場一樣的任務,在我們那個時代,這樣的任務司空見慣,尤其是在東歐,在俄國佬的地盤上,有那麼一段時間,每個特工接受任務出發前,都是要留下遺書的。”
“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人,甚至是你自己,都有可能一去不回,你家裡還有親人孩子在等待,也許是愛人。太殘酷了。”
加特勒似乎陷入了過往的回憶中,他稍帶感慨的輕聲說:
“那種被拋下等死的殘酷,那種深陷地獄的痛苦,你們已經很難體會到了。”
“如果我說,我體會過呢?”
梅林將手中的剩下的一點酒一飲而盡,在酒精的刺激下,他有些微醺,他咳嗽了幾聲,低聲說:
“加特勒,你在1988年被撕裂的是軀體,我在1989年,被撕裂的是靈魂。我不知道哪種更痛,但如果說起地獄的風景,我在威斯康星州,那空無一人的荒野上,我也似乎看見過...”
“魔法,那種就不該存在的東西,它毀了我,又創造了另一個我。”
加特勒靜靜的聽著梅林講述過去,他不動聲色的為梅林再次倒上了一杯酒,在梅林說完之後,老特工舉起酒杯,對梅林說:
“來,再喝一杯!”
“這一杯,敬我們經歷過的痛苦,敬那些永遠不想回憶起的過去!”
“不。”
梅林搖了搖頭,他端起酒杯,和加特勒的酒杯輕輕碰撞,他說:
“敬新朋友!”
“哈哈,對!說得對!敬新朋友!”
加特勒笑了一聲,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梅林看著老特工如此豪爽,他也將酒一口喝完。結果那股酒勁直衝腦門,讓他一連咳嗽了好幾聲,結果引來了老特工帶著善意的嘲笑。
“咳咳,我不怎麼喝酒。”
梅林止住咳嗽,解釋到:
“小時候,J...我的意思是,我的養父,他是個很傳統的人,他不怎麼喜歡孩子們喝酒。”
梅林差一點就說出了詹姆斯的全名,但腦海中存在的理智讓他硬生生轉變了一個稱呼,他看著加特勒,卻發現後者正一臉古怪的看著他。
“怎麼了?”
梅林疑惑的問到。
加特勒拿起桌子上的紙巾,遞給了梅林。老特工的表情變得有些慎重,他說:
“你流血了。”
“嗯?”
梅林低下頭,他眼前的桌布已經被鮮血浸染,他急忙接過紙巾,堵住鼻子,但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