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群勾完最後一筆,往起一站,又軟了下去。她敲著大腿,笑出一口白牙:“腿麻了。”
緩了緩,許非把畫紙收好,鎖門出去。
衚衕裡樹蔭遮擋,更加黯淡,男的女的下班回來,炊煙裊裊,吆喝叫罵混成一片。
“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坐公交車就行。”
“車站挺遠呢,你自己出點啥事,我擔不起責任。”
許非跨上車子,李健群猶豫片刻,道了聲謝謝,小心的坐到後座。
一路無話,到了京臺對口的招待所。
“今天辛苦了,明天還這個時間?”
“嗯,您也辛苦……”
“那個,咱也別您您的,我耳朵都出繭子了。”
許老師終於忍不住,打斷道:“你叫我許非,小許,你啊,都行,可千萬別您,我還以為自己漲輩了。”
“那,謝謝你送我回來,我先上去了。”
李健群笑了下,那顆痣隨著唇角抹開,轉身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