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哪怕舊式帆船也就七天到木浦港,半個月內足夠到達葛沽。
新式縱帆船七天都能開進葛沽了。
過去在江浙轉入運河到京城得幾個月。
既然這樣閩粵士紳幹嘛還要伺候南直隸士紳?
同樣北方東林黨也換了金主,現在他們的主要支持者是閩粵士紳,畢竟南直隸士紳已經無法為他們提供太多利益,後者現在可以說地主家也沒餘糧,常州和鎮江的損失慘重,而且現在他們還得維持團練,他們的全部財力,現在主要用於對付紅巾軍,哪有多餘的向外輸送?
這就是新舊東林黨的分裂。
說白了其實很簡單,幕後金主已經換了。
而且還有一個附帶效果,就是南直隸產棉區大幅萎縮。
紅巾軍的控制區不產棉花,或者說產量大幅下降,周圍士紳控制區害怕貧民起來造反,開始適當提高其待遇,導致價格轉嫁在棉布上,而廣東的棉布透過海路大幅湧入導致價格又受到衝擊,所以南直隸棉布產量下降。至於廣東的棉花則是進口的,他們都是從印度購買,原本歷史上廣東的棉紡業,在清朝就是靠進口印度棉花支撐,每年進口數百萬兩銀子的。
現在他們依然如此。
只不過原本的供應商英國東印度公司換成了葡萄牙人。
今年廣東海關進口棉花就超過了糧食,一些葡萄牙商船寧可運更賺錢的棉花也不為了那點減稅運糧食。
政治勢力的分與合,其實就是銀子的分與合。
過去南直隸是金主,北方的東林黨願意為他們服務,但現在這個金主已經沒錢了,相反另外一夥原本也是戰友的突然掏錢了,那北方東林黨自然毫不猶豫地過去擁抱在一起。至於閹黨,實際上正在向北方本地工商業集團轉變,也就是那些依附九千歲的,這個勢力也在日益增強,當然,無論哪一方,都是不喜歡楊都督的,包括閩粵士紳也對他恨之入骨。
只不過沒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畢竟楊信沒在他們家搞出紅巾軍,而且互相其實也有合作。
準確說正是因為不想和楊信你死我活,所以他們才和新東林黨劃清界限。
畢竟後果不一樣。
南直隸和浙江那些與他屬於不共戴天了,這時候因為紅巾軍的影響,浙江已經出現多次奴變。好在他們也及時成立了團練這種有活力的民間組織,對於這些刁民惡奴進行堅決打擊,但問題是紅巾軍一日不除,那麼這樣的事情只會越來越多,畢竟這麼大的一個榜樣在那裡。
那些奴變沒有喊造反的。
人家就是喊著要做皇帝的民兵,要做皇帝的佃戶,甚至還有人試圖跑到南京去找守備太監獻萬民書,請求皇帝為他們做主。
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居然敢繞開士紳去向皇帝表忠心。
而這一切的總後臺,就是楊信,不弄死他就解決不了紅巾軍。
話說作為一個封建王朝的大臣,楊都督都做到如此全國官員士紳一致喊殺的地步也算前無古人,畢竟哪怕王莽也一樣還有些支持者。
“而且他們這不是第一次了,這些士子仗著自己身份不同,仗著陛下優容士紳,一次次這樣脅迫陛下,陛下給他們各種優待,種地免稅,徭役折銀,丁銀統統不收,就連他們走路過鈔關都不收稅,甚至運河上的商人都請他們去坐船以免除貨物的稅收。他們還有收別人的投獻,一個人中舉立刻就有原本交稅的農民帶著田產自願給他當家奴以免稅,就這樣還一個個有大量隱田,哪個舉人家也少不了上千畝不交稅的地。
陛下還給他們銀子。
還給他們各種特權,功名不革除,犯了罪連板子都不用打。
他們卻以這種方式回報陛下,用這種方式脅迫陛下,這種歪風邪氣不打下去他們會變本加厲。”
楊信繼續蠱『惑』聖聽。
天啟默默看著外面那些靜坐示威的舉子。
這時候臨近中午,甚至開始有人抬著滿食盒的大肉包子過來,在舉子們中間分發,一個舉子明顯嫌不合胃口,咬了一口怒衝衝地摔在分包子的人臉上。
那人卑躬屈膝地趕緊賠禮。
這一幕讓天啟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冷笑。
“讓司禮監擬旨,告訴他們立刻散開,史可法如何處置,朕自有主張,他們是來參加科舉的,現在該老老實實溫習功課,而不是在這裡聚眾胡鬧,有抗旨者統統廷杖。至於罷考,擬一份自願棄考的保證書,然後讓他們自己簽字,這一科罷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