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我楊家還不缺那點銀子。”
楊信說道。
張獻忠既然出現,當然也就不可能放回去。
“侯爺,小的願參軍。”
剛才最先反應過來的人喊道。
“你叫什麼?”
楊信問。
“小的羅汝才,延安人。”
後者上前說道。
“呃,可以,還有誰?另外還有每人五兩安家費,預先給兩月餉,你們可以在這裡領銀子,讓同鄉朋友帶回去,也可以報上你們的住址,我會讓延安府的商號送去。”
楊信說道。
然後又有五個報名的。
實際上楊都督對手下怎樣,基本上都是盡人皆知,但這支馱隊的多數都是中年人,就算沒有過三十的也都娶妻生子,不可能這樣乾脆地拋下家裡妻兒。至於張獻忠沒成家,羅汝才光棍一條,當然沒什麼顧慮,甚至羅汝才還是人家僱著趕驢的,自己窮的連驢都養不起,這樣的人才不在乎立刻當兵呢!
五個人緊接著各自報名,這裡面居然也出現了一個意外人物。
“劉國能。”
楊信看著面前的名單。
“這片土地上隨便扔塊磚頭都能砸到一個反賊啊!”
他感慨著。
這也沒什麼奇怪的。
能揭竿而起的,肯定不會是平日老實巴交的,更何況不是那種頭腦聰明的,早就死在陝北的毀滅性饑荒當中,也不可能留下名號,能留下名號的都是有點能力的。而這些年趕著毛驢向京城送石油,然後帶著糧食之類其他貨物返回,是延安一帶那些馱隊最喜歡乾的。張獻忠家本來就是幹這個的,羅汝才是窮鬼,雖然歷史上沒有記載他原本幹什麼的,但就憑他那狡猾得手腕,絕對不是種地的,最大可能也是這種跟著駝隊經常在外的。
事實上明末這些傢伙很少有哪些是純粹的農民。
高迎祥是販馬的。
李自成驛卒。
最早的老大王嘉胤是逃兵。
都不能說是純粹農民,老實巴交悶頭種地的,很難在亂世殺出頭,朱元璋同樣也是靠著託缽行乞過程中的經歷。
農民起義,主力的確就是農民。
但帶領他們的,基本上都不是純粹的農民。
這時候領了銀子,在當兵的名冊上按了手印的張獻忠七人站在他面前有些忐忑地看著他,除了光棍一條的羅汝才,其他人都是把銀子託給隨行的親戚朋友帶回去。五兩安家費,兩個月軍餉六兩,十一兩銀子,這其實也沒多少,因為這時候延綏的米價早就過二兩了,榆林總兵其實就是延綏鎮總兵,但駐榆林衛城。延安一帶軍民交錯,延安府民籍,延安,榆林等衛的衛籍,還有住在延綏總兵下屬沿邊城堡的衛管民籍。
張獻忠家就是延綏總兵下屬柳樹澗堡民戶,應該屬於延安衛代管的民籍。
總之系統很亂。
不過十一兩銀子,基本上夠他們家人支撐些日子了。
“你們那裡收成如何?”
楊信問道。
“回侯爺,邊塞收不了多少糧食,都是當兵,給行商做僱工,指望地裡那點收成早餓死了。”
羅汝才畢恭畢敬地說道。
“你們那裡種地瓜了嗎?”
楊信問道。
“去年開始有種的了,這東西倒是比別的糧食強,尤其是一種下就能吃葉子,今年已經有不少種的了,不過地主老爺們不喜歡,他們收租又不收這種東西,老百姓也就是種上一小塊佐糧,最後多數還是得種粟麥之類的。”
羅汝才說道。
“給延安府的商號送十萬兩,讓他們跟馬家這些士紳收地瓜。”
楊信說道。
“收了給誰?”
楊夫人愕然道。
楊家的商號在當地也有自己的墾荒地在種地瓜,就地製作粉條,釀酒之類出售,雖然並不怎麼賺錢,但這是強制性的任務,做的好壞關係到那些掌櫃的工錢多少。
但收購就沒用了。
實際上現在很多地方的掌櫃都說根本用不了,最後都是廉價賣給當地當種子。
“僱人,鍘了曬地瓜幹,然後把地瓜幹儲存起來,陝北氣候乾燥,估計三年沒問題,不只是延安府的,所有陝西的商號,統統在當地和士紳簽約收地瓜制地瓜幹。然後選擇乾燥通風的地方建倉庫儲存,要保證三年內不會黴爛,數量越多越好,準備五十萬兩銀子,只要那些士紳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