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臺上。
面對著瞬間崩壞的戰局,所有人沉默無言。
幾乎半年的準備,投入了無數銀子,動員了大半個江南的力量,武裝起這支就算面對遼東鐵騎,也自信能與之一戰的軍隊,然而到頭來居然是為別人做嫁衣裳。
這是他們的軍隊嗎?
這他瑪就是他們自己的掘墓人。
此刻的他們真的就像登上了中美號的光頭佬,在看著自己失去的天下,他們的所有投入,最後居然全便宜了敵人,而天空中那個依舊在飄動的熱氣球,就彷彿楊信那狂笑的嘴臉,在笑他們的的愚蠢,他們的無能,四周海嘯般的喊殺聲就像楊信狂笑的伴奏。
張名振深吸一口氣……
“事已至此,唯有決一死戰!”
他一臉決然說道。
“不如先撤回太平府。”
熊明遇試探著說道。
“撤也無用,太平府一樣會給楊賊開啟大門。”
商周祚黯然說道。
這是絕對的,這段時間他們主要就是從太平府,寧國府等地徵用民夫,早就在這一帶搞得民怨沸騰了,甚至至今牛首山上還有不少逃亡的民夫,他們跟著一幫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為首自稱是『蕩』寇軍哨長的流寇,在那裡時不時襲擊一下當地士紳搶掠錢糧。
現在還想跑去太平府固守?
楊信去城下喊一嗓子,估計太平府的刁民就造反了。
“對,咱們還有機會,沈廷揚他們手中還有數萬精銳,咱們還沒輸,侯服暫時堅守此處,我等立刻返回蘇州召集各軍,既然到了這種地步,索『性』跟他們決一死戰!”
錢謙益彷彿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般說道。
當然,關鍵是先離開。
別管以後怎樣,首先不能落在楊信手中,他可是在楊信黑名單上很久了,這要是被楊信抓住,不說千刀萬剮,最低也得去挖一輩子鳥糞,很顯然這對於他這種精緻的人來說簡直生不如死。
不過他們的確還有機會。
畢竟沈廷揚那邊還有六萬大軍,而且許都也在那裡,這一帶還有虎威軍,還有新常勝軍,還有盧家兄弟,他們仍舊能夠短期內湊起十萬可戰之兵,更何況他們身後還有無數士紳。現在關鍵是爭取時間,畢竟這場失敗太突然,只要張名振能在這裡暫時拖住楊信,他們就能迅速返回蘇州重新組織防禦,剩下只要能拖到孫承宗大軍南下,他們也就可以得救了。
至於剛才的還把孫承宗當做下一個敵人……
這時候哪還有那心思啊。
孫承宗最多不允許他們自治,但楊信可是要分田地的。
現在只能用答應重新回到過去,來換取孫承宗的保護,至於大同國什麼的先放一放,自治什麼的也先別扯了,他們已經失敗,失敗者就得承認失敗,左右雙方至今沒有撕破臉,就是個認輸而已,向孫承宗認輸又不用擔心孫承宗分地,他們和孫承宗屬於士紳內部矛盾,但和楊信這屬於敵我矛盾。
這『性』質不同。
話說商周祚依然還是南京兵部尚書呢!
孫承宗也不會斬盡殺絕,都是老交情了,他們對孫承宗還是瞭解的,老孫也需要他們一同對付楊信,畢竟楊信才是士紳的真敵人。
至於張名振……
他已經是棄子了,現在唯一的價值,就是為士紳們站好最後一班崗,在這裡帶領他的手下,為大同國流乾最後一滴血,為士紳們重新組織抵抗爭取時間,這個蠢貨浪費了士紳那麼多銀子,總得有所回報才行,現在就是他盡忠的時候了。
“二弟,立刻護送三公突圍!”
張名揚毅然說道。
他弟弟張名揚立刻做請狀。
之前張名振南逃途中,就派人南下通知他的家人,他這個弟弟帶著他全家逃出南京,後來聽到他的訊息才趕去會和,現在也是大同軍的重要將領,原本歷史上也是一直跟著他到死的。商周祚三人也沒廢話,迅速上馬帶領手下護衛直奔後方的大路,而張名揚親自率領一個精銳騎兵營保護,這支隊伍穿過混『亂』調動佈防計程車兵很快衝出大門,衝進了外面一片混『亂』的戰場。
“兄弟們,堅守待援!”
張名振看著他們的背影,轉回頭深吸一口氣吼道。
他其實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他腳下的雨花臺是一座真正的要塞。
除了正面的重炮堡,下面隨著山勢還有兩重壕溝連線的炮兵陣地,第二重是十八斤重炮,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