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又不是說就指望他去。
這時候南京的官軍已經南下。
南京右軍都督府都督僉事張可大被任命為援剿總兵,率領在南京拼湊的兩萬大軍南下徽州,而且還特意調了三千虎威軍一同南下。
另外湖廣總兵魯欽也率領湖廣軍進入江西。
所以許都周圍也算大軍雲集,不過楊都督已經提前發出命令,各部嚴守別讓叛軍襲擾他處即可,如今快要麥收了,一切以麥收為重,就算打也得收完麥子以後再打,任何人都不得輕舉妄動,違令者軍法處置。而且他的這個命令居然得到了絕大多數文臣的支援,就連新舊東林黨都一致說楊都督難得做了回好事,所以南下什麼的暫時不用太急。
其實大家也都不希望他太著急。
新城。
“河間侯,此等鉅艦除了炫耀之外還有何用?”
高弘圖站在這座稜堡上看著前方航道。
他是楊信的監軍,大明武將總督軍務必須有文官監軍,以前楊信在外總是胡搞,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身邊沒有個監軍念緊箍咒,這次是在京城出征,這監軍自然不能少了。為了顯示對他的尊重,孫承宗把一堆資歷夠,而且目前相對來講比較清閒的官員名單拿出來讓他挑,然後他挑了高弘圖。
而且各方對此還皆大歡喜。
高弘圖是膠州人,閹黨核心的齊黨當然歡迎,而且親東林黨。
反正他不是閹黨,之前還觸怒過九千歲,這樣的人無疑各方都滿意。
他的職責就是楊信的軍紀,後勤,記功之類。其實主要是防止楊信南下途中節外生枝轉到蘇松去,按照孫承宗的千叮嚀萬囑咐,高弘圖必須保證楊信的大軍走西路,也就是走江西路線。為了防止他走運河,孫承宗特意下令把運河線的軍糧全部運到北方,同時在南昌儲備物資等著他過去。
不得不說孫承宗也是煞費苦心。
而此刻被邀請來做客的高弘圖,正看著四艘鉅艦在滿潮的海河緩緩駛過,雙層炮門全部開啟,一個個炮口伸出,所有船帆張開,彷彿四座浮動的山嶽。
“炫耀難道不夠嗎?”
楊信說道。
這是他的四艘戰列艦。
它們即將前往登州,不過登州也不是目的地,蓬萊水城的水太淺,無法讓這些吃水超過五米的鉅艦停泊,所以真正的目的地是威海衛,並且在那裡與等候的十二艘巡洋艦共同組成新的北洋水師。
而香港的兩艘戰列艦和三十六艘巡洋艦,則單獨編成南洋水師。
其他沿海水師全部撤銷,戰艦改為各地總兵下屬海防營,比如原本登萊水師的小型巡洋艦,分別編入登萊總兵,東江總兵,朝鮮總兵下屬海防營,不過登萊總兵管不著北洋水師,這支水師和南洋水師一樣,都是直屬總督沿海軍務,水師提督與登萊總兵平級。
就是兵部也管不著。
水師的錢糧也不是戶部出,直接由皇帝的內庫出。
甚至楊信還在攛掇天啟成立單獨的海軍大都督府,繞開五軍都督府這個體系同樣也徹底繞開了兵部。
“炫耀就足夠了,若當年倭國入侵朝鮮時候,這樣四艘鉅艦出現在倭國,並且炮轟倭國的城市,那麼還需要打那麼多年嗎?甚至不需要開炮,只要它們橫在大海上,倭國就沒有挑戰大明的勇氣。”
楊信說道。
高弘圖不說話了。
“炫耀一樣管用,從倭國開始向南直到西洋,沿途絕大多數番邦都靠海,甚至都城就在海邊,或者依賴海上貿易為生,四艘這樣的鉅艦出現在他們的都城海岸,或者堵在貿易的航線上,就能夠輕鬆讓他們屈服,讓他們向大明稱臣納貢允許我們的商人進入他們的城市。
這個世界最大的不是陸地,而是海洋。
誰控制了海洋,誰就控制了這個世界,當世界上每一片海洋上都航行著我們的戰艦,飄揚著我們的旗幟時候,我們就是世界的主宰,我們就是真正的天朝上國。
你知道嗎?
我們腳下的土地是圓的,我們這裡是白天時候,另外半個世界是黑夜,我們這裡是夜晚時候,另外半個世界是白天,如果我們的戰艦能夠遍佈世界的每一片海洋,每時每刻都有我們的旗幟在陽光下。或者說大明的旗幟上空太陽永遠不會落下,大明的太陽永遠不會落下,大明也像太陽一樣永遠不會落下。
大明,日不落!”
楊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