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什麼錢,雖然他每年從遼東的確分走大量利潤,但這些全都用在養活航運隊了。
四百艘運糧船,至少得超過兩千船工,這些船工的工資都必須得保證他們養活全家,而且這是逆流而上的運輸,沿岸還得有畜力的拉縴隊隨時備用,另外還得養一批人負責沿線的河道維護。遼河雖然自鄭家屯以下都通航,但自然航道的情況下也不是說沒有淺灘阻礙,尤其是這樣的乾旱時代,好在安全不用考慮,要不然這條航線還得軍隊保護。
而這些全是銀子。
更何況他不僅僅是要從牛莊向開原運糧,這些糧食還得從南方一路運輸到北方,雖然他一石米在開原四兩銀子賣給金臺吉,但絕大多數利潤實際上都填在了這條運輸線的維護上。
當然,作用巨大。
這些米讓開原,葉赫城,內喀爾喀各部形成牢固的同盟。
無論野豬皮還是林丹汗都對這個同盟無可奈何,畢竟這個同盟維持下去的核心其實是糧食,本身糧食不足的炒花和金臺吉都必須依賴楊信,而他們缺乏的恰恰也是糧食。
“還有一件事”
陳於階欲言又止。
“我在江浙到底想幹什麼?”
楊信替他說了。
陳於階點了點頭。
“暫時我不想回答,因為現在我就算告訴你原因,你也很難相信,我只想說你等著看吧,實際上也用不著等太久了,很快你們就會知道,這些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大用的。”
楊信說道。
他現在說什麼也沒用。
他說從三年後開始,一場毀滅『性』的天災會從西北開始,在整個大明遊『蕩』數十年,用赤地千里的饑荒毀掉這個國家?
除了自己的女人,沒有人會相信他的。
再說就算相信他,難道那些士紳就會為此而改變了?
在他們看來倒是咱大清的方式最簡單有效,把無糧人殺光就行,不就是天災嘛,死個幾千萬人就解決,到時候他們不死就行了,頭可斷血可流,士紳的天下不能亡。老百姓造反又如何,鎮壓不了難道不能借兵剿寇?只要能繼續維持他們站在佃戶農奴屍骨上的歌舞昇平,麻哥都能變聖主明君,咱大元都能讓他們念念不忘。
陳於階也沒再多問,他其實就是替那些家鄉朋友們問問而已。
他陳家是無所謂了。
反正楊信再怎麼折騰,也不會虧待了他的。
至於他家鄉的朋友們
他家鄉的朋友們,已經在忍無可忍了。
江陰赤岸。
“讓開,想幹什麼?造反嗎?”
楊寰頗有些『色』厲內荏地喝道。
在他身後的古老大宅內,一群哭喊的男女老幼正在被押出,而在裡面的庭院中,是一個個裝滿的箱子,而在外面的碼頭上,是一艘艘正在裝滿的小船。
這是李應升家。
他家祖上其實是『色』目人,胡元時候駐這裡的將領,後來投降大明就這樣一直繁衍至今,至少兩百多年過去後,李應升身上已經看不到多少祖上的模樣。相反李家還是江陰最頂級儒學世家,家裡藏書無數,不得不說這也是很令人感慨,他爺爺還是王陽明的弟子呢!
李家在案發後第六天,就被楊寰帶著人封了門,包括李應升幾個叔伯家,現在只是得知李應升定罪後,正式對這裡進行抄家。
“李應升弒君謀逆,而且已經招供定罪,本官奉旨前來抄家,你們不要胡鬧,襲擊錦衣衛是犯法的!”
楊寰繼續『色』厲內荏地呵斥。
他的確『色』厲內荏。
因為此時在李家外面,是整整一個營的團練,甚至連戰車都在兩旁佈置好了,一輛輛戰車的盾牆後,那些扛著斑鳩銃計程車兵冷眼相待,在盾牆後面,甚至還有一隊騎兵,馬鞍上掛滿了短槍。
而對面是大炮。
四門小型的千斤紅夷大炮雖然炮口沒有對準他們,但需要時候也僅僅是轉頭而已。
這是江陰團練,或者說常捷軍。
“楊僉事,我們只是來看看,看看不犯法吧?”
他對面徐弘祖或者說徐霞客說道。
的確人家就是看看。
穿著一身歐式半身甲,帶著短槍和刀在那裡看看,而在他身後是密密麻麻的長矛林,一個個同樣穿著歐式半身甲的步兵舉著長矛整齊排列成方陣,而在長矛方陣兩旁,是身上只有胸甲的火槍手。
“我警告你們,別『亂』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