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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文震孟等人呢?”
方從哲說道。
“文震孟,陳仁錫,李應升肯定參與了,只不過他們至今沒招供,吳昌時應該是主謀,客光先已經供出,就是他們鼓動他挖地道炸我家的,而挖地道的人是吳昌時和許都負責找的,那麼吳昌時肯定是主謀,但他也至今沒招供。客家是被他們利用了,客光先以為地道是往我家挖的,但卻不知道在這裡折向皇城,至於外面的火『藥』是客家準備的。
剩下黃尊素,姚希孟二人知道的和客光先一樣。
方逢年都不知道,只知道許都這些人是進京專門刺殺我的,雖然他這也算是知情不舉,但不能算作逆案,接下來會交給刑部處理。”
楊信說道。
“既然沒有招供,如何斷定其參與?”
朱延禧說道。
“允修公,因為我們都不是傻子。”
楊信笑著說道。
朱延禧無言以對。
的確,大家都不是傻子。
這種事情文震孟這些人要是不參與那才是不正常呢!
“河間侯,此案還需慎重,江南去年連遭紅巾軍與水災兩場大變,目前局面還未穩,若再起大獄恐生事端,蘇松乃是賦稅重地,一旦出了『亂』子就不好收拾了。”
葉向高緩緩說道。
“那晚輩倒是很想看看,究竟會生出什麼樣的事端。”
楊信說道。
“河間侯,鬧大了對朝廷也沒好處。”
朱國禎說道。
“未必吧,我看上次鬧大之後,就對朝廷很有好處,流水不腐,咱們大明這潭死水就是得時不時攪合一下,防止它繼續腐爛下去,讓那些沉在水中的汙泥都泛出來,在陽光下曬一曬。陛下剛剛用顯微鏡得到一個新發現,放在陽光曝曬下會讓很多細菌死亡,所以說陽光是能殺菌的,我們日常曬被子不是沒有科學依據的,同樣我們大明也需要用陽光殺殺菌。”
楊信說道。
“河間侯,大明經不起折騰了。”
葉向高說道。
“恰恰相反,繼續這樣下去大明才遲早要完。”
楊信說道。
“河間侯以為一切盡在掌握?”
朱延禧說道。
“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過脫離掌握的,楊某別的本事不好說,但就是這雙拳頭硬一些,打得豺狼虎豹,也打得魑魅魍魎,但他們披著人皮的時候楊某就很不好辦了,故此楊某希望他們能夠脫下人皮。”
楊信說道。
“那這又是什麼?河間侯自認一切盡在掌握,那這又是怎麼回事?若非意外發現,再有一個月,爆炸的就不是南海子,而是皇城的科學院了,河間侯的拳頭的確硬,不但拳頭硬,而且還打不死,可你想過陛下的安危嗎?河間侯的確不在乎什麼,子彈打上都毫髮無損,可河間侯覺得陛下也能如此?他們殺不了你卻可以弒君。
說到底把人『逼』急了沒什麼不敢幹的。
大明的確有些需要改變的,但不是用這種方式,更不是把人『逼』上絕路,把人『逼』上絕路會拼命的。
既然如此為何不能坐下來商議呢?”
朱國禎說道。
“好吧,叫庵居士,您能去召集江浙士紳,讓他們申報所有隱田,登記名下人口,包括奴婢數量,然後士紳一體當差納糧,所有奴婢同樣繳納丁銀和徭役折銀嗎?他們奴婢違制就算了,但奴婢還不交稅就過分了。”
楊信笑著說道。
朱國禎瞬間無言以對了。
“您看,您自己都知道,商議是沒什麼用的,前年蘇州齊門錢家一年收租九十萬石,和大明朝廷在整個蘇州府一年收的田賦一樣多,您可以去跟他們商議商議,讓他家拿出十萬石交稅嗎?估計他們會把您沉進太湖裡,但我帶著軍隊拿著刀可以,我把一顆人頭擺在酒桌上,告訴他們必須捐出多少糧食救災,必須以平價出售多少糧食,他們都老老實實地照辦了。
您的商議沒有用,我的刀才管用。
昭義市原本在朝廷記載中,所有民田加起來四百來萬畝,重新分地時候核實多出近百萬畝,原本這片土地加起來,田賦不過五十多萬,改為民兵後哪怕遭遇水災,那些民兵仍舊上交了兩百多萬石。原本鎮江府一畝地平均徵收的田賦不足一斗,加上丁銀和徭役折銀也不過一斗多點,老百姓吃頓飽飯都是奢望,現在他們一畝地平均交三四鬥,卻豐衣足食,歡呼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