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於奇說道。
“前進!”
前面的營長吼道。
許安二人趕緊閉嘴,在軍官的喊聲中,邁著整齊的步伐向前。
已經訓練了大半年的他們,雖然的確沒有什麼實戰經驗,但隊形變換早就非常清楚,肩扛著火槍的他們迅速在長矛方陣左翼站好。四個人緊靠在一起,這是一個隊,旁邊和另一個隊之間留出足夠一個人輕鬆通行的空隙,這是輪射時候用來向後走的,不過那只是備用戰術。
標準戰術就是一直走到最前面,然後照著敵人糊臉一槍。
然後上刺刀衝鋒。
火繩槍也有刺刀。
新的火繩槍重量七斤多一些,八錢火藥,彈重同樣也是八錢。
不過前者其實不到八錢,連子彈帶火藥都裝在一個油紙包裡,比過去那一身竹筒子更便捷,雖然也有叉子備用,但實際上已經沒人使用,除非特意要求,否則士兵們也不會帶著,新式的槍托更好用,抵在肩膀上就足夠。
至於精度……
沒什麼大的改變。
就在此時對面的盾牆中噴出火焰。
緊接著一枚炮彈打在他們前方,不過威力很弱,在地上彈了一下就開始無力的滾動著。
許安深吸一口氣。
他終於真正面對了戰火……
“前進!”
軍官的命令響起。
整個陣型開始向前,而在他們左右兩翼,是一眼望不到頭計程車兵和軍官,這是一個巨大的三旅陣型,三個旅都是品字陣型,三個陣型緊密相連成一個巨大的線列,三個長矛方陣打頭,後面跟著間隔排列的長矛與火槍方陣,兩翼是夾著火槍方陣的騎兵方陣,整個陣型保持著穩定的速度緩慢向前推進。
他們的對面是綿延的戰車盾牆。
兩翼土丘上的炮兵不斷轟擊,四斤半炮和兩斤炮的炮彈不斷撞擊在盾牆上將其打得粉碎。
同樣臼炮開花彈也不斷落在其中。
但這些在遼東戰場上回來的步兵,明顯不是過去那些一觸即潰的官軍,他們依舊默默保持住陣型,同時他們的大炮也在不斷還擊,尤其是盾牆中間的那些兩斤短炮,不斷向著這邊射出炮彈,甚至很快就有炮彈命中。
哪怕這些短管的兩斤炮威力偏弱,一枚炮彈的命中也會造成多人傷亡。
“穩住,靖難軍,有進無退,為了咱們的好日子!”
訓導官的吼聲響起。
“靖難軍,有進無退,血戰到底!”
許安和於奇吼道。
然後是一片吼聲。
驀然間一枚炮彈打在前方,彈起的炮彈正中一名火槍手,緊接著他在血肉飛濺中倒下,同時身後一個也跟著倒下。
濺起的鮮血甚至落在許安身上。
但沒有人停留。
許安默默向前。
距離在不斷接近,很快相距不足五十丈,對面一個炮口再次噴出火焰,但這次打出的是霰彈,最前面的長矛手一下子倒下好幾個,但還是沒有人停下,所有靖難軍士兵彷彿沒有看到對面噴射火焰的炮口。而且這時候盾牆上一支支斑鳩銃伸出,緊接著一道道火焰噴出,雖然距離有些遠,但還是有子彈命中,幾個靖難軍士兵倒下。
“有進無退!”
許安吼叫著。
“有進無退!”
無數吼聲在兩旁響起。
對面的炮口和槍口繼續噴射火焰。
靖難軍的陣型彷彿自殺的死士般,迎著炮口和槍口向前。
距離三十丈。
對面的大炮再次噴出一輪霰彈。
一枚霰彈正打在於奇身上,雖然被胸甲阻擋一下,但仍舊打得他隨之倒下……
“向前走,別管我!”
他倒在地上喊道。
許安看了他一眼,咬著牙繼續向前。
二十丈。
“變陣!”
軍官的吼聲響起。
原本的六列火槍陣型伴著子彈和炮彈的呼嘯在行進中變為三列。
當陣型變換完成時候,他們距離盾牆已經不足十丈,但他們依然沒停下,盾牆後計程車兵已經慌了神,那些炮手慌亂地裝填著,但這東西再快也得一分鐘,實際上他們總共也沒打幾輪。靖難軍從三百米外開始前進,走到這裡也就三分鐘多點而已,火炮打出三輪算快的,斑鳩銃絕大多數都沒打出第二輪,說到底這些東西射速就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