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南京的,不知道是軍籍還是民籍?”
那軍官一邊指揮手下清理戰場一邊說道。
“我是南京武德衛的。”
許安憂鬱地說道。
好吧,他倆都是武德衛的。
只不過那軍官是跟著永樂調守北京的武德衛,而他是留守南京的武德衛,算起來兩百年前,兩人的老祖宗還是一起上戰場的。
實際上不只是他們,以南京軍戶為主的靖難軍第二軍,和以北京軍戶為核心的遼東步兵,此刻很多人都已經出現了相同的尷尬。永樂遷都的時候,從南京帶走的除了親軍各衛之外,剩下幾十個衛基本上都是要麼分出一半要麼分出大部分,然後南邊各組建一個相同名字的衛。
現在這些兩百年前分開的軍戶後代,在這片戰場上以這種尷尬的方式聚首了。
然而更尷尬的是孫元化。
他此刻正和茅元儀一起,站在大尖山的山頂,舉著望遠鏡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這,這些狗東西!”
孫巡撫嘴唇哆嗦著擠出一句話。
而就在此時,兩百里外,吳襄同樣在舉著望遠鏡,和他說出同樣的話……
“這,這些狗東西!”
吳總兵嘴唇哆嗦著說道。
此刻他正帶領著他的騎兵軍,全速趕往固鎮,這座目前還只是鎮的小鎮是楊信北上的必經之路,因為楊信同樣需要水運補給,而固鎮是澮河水運的關鍵點。
但讓他抓狂的是,從他離開宿州開始,他旁邊就出現了一群如同附骨之蛆的傢伙……
靖難軍騎兵。
或者說楊信的龍騎兵。
兩個騎兵旅從他們離開宿州開始就在兩旁遊蕩,時不時停下來對他們進行襲擾。
“都督,咱們追不上他們,這些狗東西根本不穿盔甲,馬上也沒帶長矛鐵鐧之類,輕便得很!”
他的部將說道。
在他們遠處剛剛襲擊完的靖難軍騎兵正在撤離。
這些沒有盔甲,甚至身上軍服都是綠色的騎兵,簡直不配稱為騎兵,他們就像是一群馬賊,仗著幾乎沒有額外負重,再加上戰馬都是精心挑選,簡直來去如風般不斷衝到他們隊伍旁邊。然後停下來在馬背上對著他們開火,而且這些騎兵使用的不是短槍,而是隻比步兵長槍稍微短一點的燧發槍,在二十丈距離停下射擊仍舊有不錯的精度。
吳襄部下倒是一個個能征慣戰裝備精良。
可他們負重多啊!
半身甲是起碼的,長矛,刀,部分還喜歡帶鐵鐧,兩柄短槍,還有帶三柄的,這些加起來幾十斤,哪怕戰馬一樣水平,多帶幾十斤的肯定追不過就帶一支火槍和一把刀的。
如果後者的火槍射程還更遠,那就更有的玩了。
“又來了!”
後面突然響起喊聲。
吳襄急忙轉回頭,然後就看見遠處一片塵埃揚起,他隨即揮手示意了一下。
那部將立刻招呼一聲,後面數百騎迎了上去。
但已經出現在他們視野的那些綠衣服騎兵,毫不猶豫地原地停下來,迅速排成一道線,一個個在馬背上舉起了槍,就在這邊騎兵衝到二十丈左右時候,那邊所有人扣動了扳機。這邊幾個騎兵從馬背墜落,然後那邊所有人掉頭,以最快速度衝回那片他們激起的塵埃,幾個明顯過於可恨的,還回過頭衝著後面嘲弄般吹哨子。
而這邊的遼東鐵騎們,因為戰馬速度問題根本就追不上他們,只能在洩憤一樣追出一段後,緊接著掉頭返回,把地上死傷的同伴抬起來放到馬背上。
“他們是不想咱們先到固鎮。”
那部將說道。
“傳令,全速向前,再有來襲擾的不要再管,左右他們也不敢靠近,只要咱們先進固鎮,他們也就無可奈何了!”
吳襄說道。
他的命令立刻下達。
後面正在沿著大路行軍的八千餘騎立刻加快速度。
“旅長,怎麼辦?”
而在遠處的高坡上,正俯瞰他們的靖難軍騎兵一旅一營長艾能奇,轉頭問身旁舉著望遠鏡的旅長。
“還能怎麼辦,去固鎮,準備在那裡守衛直到大軍到達!”
旅長毫不猶豫地說道。
這就是龍騎兵的主要用途,這種純粹的騎馬步兵,作用就是依靠機動性的優勢,在戰役中穿插搶佔關鍵點,然後固守等待後續主力,至於沿途襲擾也是用途之一,但真正進行騎兵交戰是肯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