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毛筆的花體字簽名還是很美觀,旁邊還蓋著火漆印章,他當然不會知道這些亂七八糟東西的意思。
“回老爺的話,這就是夷人的請願書,這上面是夷目的簽名,請願書的意思是懇求咱們皇帝陛下把楊信撤回,重新讓海道副使管理澳門,以後他們願意每年多交一萬兩的助餉,幫助咱們朝廷打建奴,另外還願意捐獻五十門紅夷大炮給陛下。”
翻譯湊上前說道。
“算他們還有點忠心。”
李叔元笑著說道。
“高官閣下說,貴國商船現在就可以去香港島了。”
翻譯對那鬼佬說道。
一場騙局就這樣完成。
而就在此時一百公里外的新安縣衙裡,另一個人也說出了這個地名。
“香港島?”
新安知縣愕然看著楊都督。
他這裡也是楊都督的駐地之一,畢竟楊都督把海道副使抓了,而新安縣和海道副使都駐紮南頭城。
楊都督抓了海道副使自然也要接管海道衙門。
“對,香港島,對了,那裡為何叫這個名字?”
楊都督說道。
在他身後那晚唱歌的小美女羞怯怯地站著。
這個可憐的小美女當天晚上就被他玷汙,可憐人家是清倌人,只賣藝不賣別的的,卻被他強行帶到總兵府,然後從此落入魔爪,廣州多少文人雅士扼腕嘆息從此一朵清純聖潔的白蓮花,讓這個惡魔給霸佔了。
當然,這純屬汙衊。
楊都督明明是認了她當乾妹妹的。
“回都督的話,此名都是那些走私商叫出來的,北邊東莞是莞香產地,咱們大明最出名的女兒香都在寮步交易,但那些走私商為避開交稅,都是走陸路運輸到沿海,再用小船運到此處裝那些大海船,久了就將此處稱為香港。
只是都督要買還有些麻煩。
畢竟都督是北京錦衣衛籍,在此置辦產業與朝廷規矩不合。”
知縣陪著笑臉說道。
楊都督突然登門,要買新安縣所屬的香港島。
賣給他倒是不值一提,那裡根本就是一座荒島,過去有走私商在那裡接貨運輸沉香,但楊都督的艦隊封鎖珠江口之後,那些走私商也沒人敢在這支艦隊眼皮底下搞事情了。
總之在新安縣的戶籍上,那裡沒有任何居民,同樣也沒有任何人在那裡擁有土地房產,按照大明制度誰去開荒就算誰的,但前提是這個人是新安縣籍。他倒不在意給外地人落籍,可惜楊都督不行,楊都督是軍籍,他是北京錦衣衛籍,他自己是無權換屬籍的,所以楊信是不能購買這裡土地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來,婉兒!”
楊都督說道。
後面小美女趕緊走上前。
“這是本都督在廣州認的乾妹妹,原本是的樂籍,不過已經被本都督贖為良籍了,她願意來新安落籍,但其本人無親無故,故此只能單獨立為女戶,這個應該不違反朝廷制度吧?落籍之後她願意出一萬兩買下香港島,然後僱一批工人過去墾荒種田,按照太祖制度新開荒地永不起科,另外她作為女戶,也用不著繳納賦稅,不過出於對新安百姓接納她這一個苦命女子的感激,她願意每年交一千兩用於賑濟孤寡。”
楊都督摟著他乾妹妹的腰說道。
“有勞縣尊了。”
他乾妹妹行禮說道。
曾經聽過她那天籟般歌聲的縣尊,此刻聽著她明顯有些沙啞的聲音,忍不住心中黯然長嘆。
不過……
“都督放心,下官這就給婉兒姑娘辦!”
知縣毫不猶豫地說道。
“這是廣州府出的出籍文書,抓緊辦,後天本都督來辦剩下的,以後我乾妹妹就是新安縣籍,可不要虧待我乾妹妹,誰敢對我乾妹妹不敬,小心楊某請他去詔獄喝茶!”
楊都督說道。
看得出他對他乾妹妹還是很愛護的。
“都督請放心,婉兒姑娘的事就是下官的事!”
知縣毫不猶豫地說道。
楊都督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摟著他乾妹妹轉身走了,他還不知道這時候他的香港島已經有人在搶了,心情不錯的楊都督出門後,恍如一個摟著某交際花的上海灘大佬般,在部下簇擁中走出縣衙,走進一輛四輪轎式馬車。外面的楊寰給他叔叔和幹姑姑關上門,前面車伕一甩鞭子,兩匹耳朵比心的馬瓦里馬立刻向前伴著馬車裡乾妹妹的嬌笑直奔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