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落在城內,這些炮彈對民居造成嚴重傷害,不過好在這場戰鬥中整個江陰城內的男女老幼全部上陣,哪怕女人和小孩也在城牆下面,給城牆上的守軍運輸石頭之類,留在家的都是些耄耋老人和嬰兒,所以死傷倒是沒多少。另外在炮擊之前城外官軍和團練進行了兩次強攻,雙方都有一定損失,總之這場總共持續三天的江陰之戰,造成雙方死亡六千多。
受傷也差不多。
這也算是至今為止最慘烈的一戰。
但也徹底摧毀了周圍那些士紳的鬥志,畢竟三分之二的損失是他們。
“那麼你們還想打嗎?
如果你們還想繼續,那本都督不攔著,不過紅巾軍要是贏了,然後渡江去你們家,我同樣也不會管的,還有,徐童生,他們要是去你家打土豪分田地我也不會管,總之只要你們還想打,那麼我不會攔著。
如果你們不想再打,你們就到此為止了。
那麼就以花山,定山,香山為界,紅巾軍不會越過這個界線,你們也不要進入這個範圍,至於民間往來不限,另外依然是錫澄運河為界,不過為了能夠讓你們安心,我會在江陰駐軍,紅巾軍不會駐紮江陰,這一帶最多隻有民兵。至於江陰城內的商業,自然還是照舊的,你們的商鋪會還給你們,包括武進城內,你們的商鋪也會還給你們。
這個由我做主了。”
楊信說道。
他的目的就是把江陰建成江防要塞。
長江的特殊『性』決定了,前膛炮時代只能把要塞設在江陰,話說這時候張家港市區就是長江啊,而北岸在石莊啊,近三十公里寬的江灘,只有江陰才是第一個真正的咽喉。
所以江陰要塞建設是必須的。
至於這裡和武進的商鋪,這個還是得給那些士紳的,畢竟這裡就靠著錫澄運河這條出海動脈,而武進重要也是因為蘇州一帶貨物運出,同樣也必須從武進城下走,這兩個咽喉之地商業離不開東邊計程車紳們,同樣這些士紳們也離不開這兩條通道。
這樣商鋪可以還給他們,但是稅收歸皇帝。
楊信玩的其實就是歐洲自由市的改版,天啟支援他的動機和歐洲的君主支援自由公社一樣,後者是為了從那些地方領主手中奪取財富控制權,天啟則是為了從地方士紳手中奪取財富控制權。儘管大明不像歐洲那樣分封制,但到現在為止地方士紳對地方的控制,也基本上跟分封相差無幾,擁有上萬家奴的大地主都出現了,他在地方上權力可不比歐洲的領主差多少。
自由市的出現,為歐洲的國王打碎了領主們的鐵桶江山,而楊信版的大明自由市,一樣為天啟打碎了士紳們的鐵桶江山。
所以皇帝支援他。
同樣也是這些士紳拼死抵抗的原因。
但現在
沈廷揚,徐霞客,朱長源三人面面相覷。
他們很憤怒,他們有種發憤欲狂的感覺,這個大明已經無可救『藥』,這些昏君『奸』臣已經喪心病狂,他們真得很想打碎眼前這傢伙的狗頭,他們更想帶著一支大軍北上掃清『奸』佞,重新回到主聖臣賢的美好時代。那時候空氣是香甜的,男耕女織的畫面是美好的,他們琴棋書畫的日子是優雅的,一切都那麼井然有序,君君臣臣,綱常有序,就像日升月落一樣不會有任何意外。
可現在
他們的美好畫卷上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他們看不到裡面是什麼,就像一滴擴散開的墨汁,在他們的畫卷上是那麼刺眼而且向外散發著彷彿噩夢一樣的妖氣。
他們憎恨這個黑洞。
就像原本歷史上他們憎恨異族入侵者毀掉他們的衣冠。
他們願意為了抹去這個黑洞血戰到底,可問題是
打不過啊!
“楊都督,沈某不屑於回答!”
沈廷揚站起身,扶著他之前準備抹脖子的劍柄,然後昂然地走了。
朱長源苦笑了一下。
“都督,學生會帶兵回泰興,但再有人試圖為國除賊,朱某還會回來,至於都督此舉是非對錯,天下自有公論,學生位卑,不想多說。”
緊接著他向楊信一抱拳然後走了。
“那麼徐童生呢?”
楊信問剩下的徐霞客。
“都督,學生去南閘築堡,都督的稜堡不錯,學生準備在南閘也修一座,都督最好約束紅巾軍,桑梓之地,若有賊人敢窺,學生與家鄉健兒會血戰到底,另外學生贈都督一句,學生行遍天下,所閱者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