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信坐在肩輿上一手尚方寶劍一手鵝毛扇向前。
所有遇上的貧民在明白髮生了什麼後,立刻轉變立場加入他的陣營,然後在楊都督親自指揮下,堵到一座座米店外面。
要麼開門按照之前的價格正常營業,要麼直接給抄了,不過那些米店掌櫃也都不傻,這種情況下還能有什麼別的選擇,老老實實開門按照正常價格賣唄,反正他們也不是不賺錢。
就是賺的少點而已。
要說廣州城內糧食不足就純屬扯淡了。
米店,士紳家的倉庫,官倉,到處都是米,甚至這座城市其實也的確少量進口番米的。
這座城市不會缺糧的。
這片地方只要不出現戰亂,那就根本不可能缺糧。
原本歷史上哪怕崇禎年間大旱,也沒讓廣州真正出現大的饑荒,倒是廣州淪陷後餓到人吃人,但那是因為清軍四處殺掠導致農田荒蕪,而且外地糧食因為運輸斷絕也運不過來,最後餓到公開賣人當糧。但和平時代這裡出現饑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本地因為種桑養蠶導致水稻種植面積減少,但發達的商業網路和便捷的水運條件,讓這裡的糧食補充非常容易。
而且兩廣的地瓜和玉米種植也已經開始。
和平時候這裡缺糧?
那隻不過是奸商們囤積居奇而已。
而平抑物價也很簡單……
“這叫官方指導價。”
楊都督和顏悅色地對一個米店掌櫃說道。
“都督,小的這麼賣就賠了啊!”
後者哭嚎。
“進去扛!”
楊都督很乾脆地拿尚方寶劍向裡面一指。
然後那些貧民歡呼著衝進去,掌櫃驚恐地上前阻擋,但卻一下子被衝倒,轉眼間好幾只大腳踩過去,其中一隻正踩在他臉上,而且還向旁邊滑了一下,都能看著掌櫃臉龐的扭曲,旁邊錦衣衛把他扶起時候臉上還帶著一個腳印,站在那裡哭得恍如梨花帶雨。
呃,菊花帶雨。
“那麼現在你可以接受這個官方指導價了嗎?”
楊都督繼續和顏悅色地說道。
“小的生意大不了不做了!”
那掌櫃咬著牙說道。
很顯然他還是有些骨氣的,也可能是氣昏了頭。
“他是誰家的?”
楊信問道。
“回都督,這是黃家的米店,他們家老爺是順德的黃鄉宦,聽說原本是在京城洗馬的官。”
一個貧民說道。
“洗馬的官是什麼鬼?呃,堂堂一個從五品的太子洗馬,居然被你說成洗馬的官簡直是荒唐,人家也就比你們知府低一點點而已,黃士俊吧,差點把這個傢伙忘了,他老朋友左光斗還在詔獄呢,他倒是溜得很果決啊。原本還想著也讓他到詔獄住幾天,沒想到轉眼就跑了,楊寰,回去讓徐副使寫一份供詞,就說黃士俊家通匪,這個傢伙叫什麼?”
楊都督說道。
“回都督,他叫黃良賢。”
後面有人喊道。
“那就他了,先把他抓起來帶回去嚴加審訊,給他上夾棍,讓他招供,回頭帶著他去黃士俊那裡把老黃抓起來,讓老黃交兩萬石米的保釋金,好歹也是京城的老熟人,隨隨便便兩萬石就行了,要不然他就去跟左光斗團聚,還敢威脅不做生意了,本都督讓你們的生意以後也就用不著做了。”
楊都督說道。
“觀音菩薩啊,您就開開眼吧!”
黃掌櫃仰天悲號。
估計這就是那種傳說中的忠僕義奴之類的了,不得不說這種人也很悲哀,不過說不定也會有文人歌頌他的偉大事蹟。
話說文人們就喜歡這種好奴才,最好為奴一百年堅決不動搖。
至於廣州糧商的確可能以這種方式來對抗。
不過楊信並不擔心這個問題。
這些糧商又不傻,這一帶就廣州這個最大市場,他們不在這裡賣還能運到哪裡去賣?其他哪裡還有一座百萬人口級別的工商業城市,就像廣州依賴他們的大米一樣,他們也依賴廣州這個市場,沒有這個市場他們的米只能爛掉,這可不是帶皮的,賣到廣州的都是不帶皮的。更何況接下來那些商船都會湧來,這些肯定載著大米,另外楊信那邊的漁業產量正在暴漲,話說珠江口這種地方,在沒經過現代漁業野蠻摧殘前,那拖網走一趟收穫都能讓人瘋狂……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那些疍民和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