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又在玩他那套挑撥離間的把戲了,不得不說他的陰險也的確令人髮指了。
陳邦彥啊。
他還不至於把一個嶺南文天祥沉珠江。
說完楊都督把那封信雙手遞給陳邦彥……
“楊都督不怕陳某進京?”
陳邦彥有點不敢相信地說道。
“楊某所為無愧於心,你們的確可以說我荼毒士紳,說我橫徵暴斂敲詐勒索,但楊某俯仰無愧,楊某頂著一身惡名,給陛下弄到的銀子要麼給了遼東計程車卒,要麼賑濟災民。朝廷收入不足,但花錢的地方太多,撤了稅監就更不夠了,總得有一個人給陛下弄銀子,要不然難道逼得陛下給農民加賦?
楊某不想給農民加賦,那就只能出來給陛下弄銀子。
但楊某的銀子可不是給自己的,今年從葡萄牙人那裡弄到的二十萬,全都給了山東地震的災民,數十萬災民沒有人餓死,靠的全是我在這裡撈錢。包稅的四十萬全撥給了遼東前線,二十萬大軍在遼東,一年耗費近千萬,一年解京的稅收才幾百萬,這個窟窿全靠我給陛下填。
我不填士兵就得捱餓。
餓著肚子計程車兵是打不過建奴的。
四年間遼東戰場由楊鎬的一敗塗地變成如今固若金湯,靠的全是楊某能給陛下撈錢,沒有我頂著一身惡名撈的銀子,這時候建奴恐怕已經渡遼河了。
只要士兵能吃飽飯,只要饑民不會因為受災賣兒賣女甚至淪為餓殍。
那你們罵我就罵我吧!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我的確一進廣州就勒索了一大筆銀子,可我讓那些買不起米的貧民都能吃飽飯了,如果能讓天下人都吃飽飯,楊某倒是很樂意做這個奸臣。
至於陳老弟想去京城敲登聞鼓那就去吧,太祖皇帝立登聞鼓就是要人去敲的,如果連登聞鼓都沒人敢敲,那這大明才真完了呢!你認為我做的不對要告我是你的權力,我尊重你的權力,至於剛才不過開個玩笑而已,如果我連你去敲登聞鼓都阻止那才是真正的卑鄙小人。
我可以做奸臣。
但我不會做小人的。”
楊信說道。
話說他也很無恥了。
那東西有個屁用,誰愛敲就隨便去敲好了,反正最後還是要給九千歲的,要是敲登聞鼓管用,承天門外那面大鼓換成鐵的也敲爛了。劉士鬥說的很對,黃士俊就是知道敲也沒用但又咽不下這口氣,所以才慫恿陳邦彥這種熱血青年,去給他當炮灰髮洩一下怨氣,否則他幹嘛不讓自己兒子去敲,他兒子去敲難道不是比陳邦彥更有力度?
說白了他也知道沒用。
而且他兒子去敲,還有可能招來楊都督的報復。
但陳邦彥去敲就與他無關了。
甚至需要的時候,他都可以說那信都不是他寫的,
“就衝楊都督這句話,陳某與都督飲這酒,不過酒後陳某還是要進京敲登聞鼓,都督所為對與錯不是陳某一介書生敢妄加評論,但陳某答應了黃公的也不敢食言。”
陳邦彥說道。
話說他也沒想到這個被稱為千古第一奸臣的傢伙如此通情達理,很顯然他還是太年輕,這時候的陳邦彥才二十歲,還不知道人心險惡,更不知道這種老狐狸的演技。
“請!”
楊信說道。
陳邦彥行禮走向外面,黎遂球同樣行禮跟隨,這個人也是世家子,原本歷史上自己掏錢購買軍火送去支援弘光,之後自己在家鄉招募軍隊並被派去支援贛州,贛州淪陷他和弟弟帶著部下巷戰身中三箭陣亡。
劉士鬥尷尬地也要跟著一起。
“你不行,你不配跟我喝酒!”
楊信攔住他笑咪咪地說道。
劉士鬥紅著臉尷尬地站在那裡看著他們一同走出去,不過看陳邦彥二人的目光卻帶著恨意,很顯然在他看來是這兩人害得他出醜了。而且楊信肯定會讓人大肆宣揚,然後他也就和文震孟那些人一樣身敗名裂,話說此刻他都很想把這倆掐死了……
你們為什麼不屈服呢?
你們也屈服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
你們做英雄了。
卻把我變成軟骨頭的小人了。
好吧,這其實是一種很正常而且很普遍的心理,他不知道楊都督就喜歡幹這個,今晚的一切都只不過是楊信預謀分化瓦解的一部分,他其實是中計了。
“都督。”
這時候一名錦衣衛迎著楊信走過來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