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來的太突然,那位錢家的老鄉賢一時間還沒看清,不過緊接著就驚叫一聲下意識地起身,然後連人帶椅子一起倒下……
“哈哈!”
楊都督很有『奸』臣範的大笑兩聲。
其他客人或嚇或怒紛紛離席,顧天敘第一個走到門前,但守在那裡的計程車兵瞬間把刀橫在他胸前,然後一堆長矛對準他們,那些隨後跟著的客人趕緊把一條腿差點出門的他拽住了。
“筍洲公,您是不給楊某面子嗎?”
楊信說道。
“楊都督,你這是何意?”
徐汧怒道。
其他那些同樣憤慨地看著楊信。
那老鄉賢也爬起來了,在兩個朋友攙扶下在那裡不斷捶著胸口。
“都給我回來坐下,今天楊某是給你們面子,才把你們請來,以酒宴相待,這個人不給楊某面子,那楊某就只好以這種方式把他請來了,今天你們誰敢踏出這道門,那就準備好做下一道菜吧。”
楊信驟然喝道。
一幫世家名士這才認出,這顆人頭其實是個熟人……
“楊都督,王公何罪?就因他不肯赴宴,楊都督就將其殘害,徐某想問一句,這大明還是陛下之天下否?”
徐汧看著燭光中的那張面孔,一臉悲憤地說道。
“他姓王嗎?”
楊都督問李忠。
“回都督,此人不姓王,他姓李,是咱們在外面巡邏的兄弟,抓獲的盜糧『奸』商,直接就格殺勿論了。
他絕對不姓王,他怎麼姓王呢?
東山王家那位王老爺適才的確被盜匪所殺,但那是盜匪殺的,與咱們沒有任何關係,這太湖裡一向盜匪多得是,如今遭災之後就更多了。別說是王老爺被盜匪給殺了,就是王家一家子都被盜匪殺了也不稀奇,甚至這蘇州城裡也有很多盜匪,說不定什麼時候這城裡哪個修橋補路的鄉賢就遭盜匪滅門了。”
李忠說道。
“啊,這就對了嘛。”
楊都督滿意地說道。
“那麼徐兄,你仔細看一看,這個人是王公嗎?”
他緊接著對徐汧說道。
徐汧悲憤地看著他,然後再看看那張死不瞑目的面孔,然後再看看周圍那些寂若寒蟬的世家名士們……
“不,不是。”
他咬著牙說道。
“那你們都來認認,說說這是不是王公?”
楊信對剩下那些說道。
剩下那些趕緊搖頭,這種時候不搖頭還能怎樣?這個喪心病狂的瘋子擺明了就是告訴他們,敢不聽他的就滅門,反正這時候整個蘇州周圍一片澤國,蘇州恍如一座孤島般,向南一直到嘉興,都受到這場水災波及,吳江還是重災區。蘇州城裡都不斷有搶糧的,這座城市目前擁擠著超過兩百萬人,城外更是搶糧成風,到處都是餓瘋了的災民,這種混『亂』的局勢下,他就是真把誰家滅門,無非也就是往盜匪頭上一扣。
誰敢跟他糾纏?
他再玩一把民變估計這一帶士紳團滅。
忍了吧。
“那就都來坐下,既然諸位不喜歡這道菜,李忠,把這道菜撤了,再換一盆罐頭來。”
楊都督說道。
李忠上前把人頭端走。
那些客人們戰戰兢兢地回來重新入席。
“楊某今日請諸位過來,主要就是為了賑濟災民一事,如今遍地災民皆嗷嗷待哺,朝廷的確出了大筆的救災銀,但這些還不夠,還需要諸位耆老鄉賢們鼎力相助,錢公,聽說你家一年收租九十萬石?”
楊信說道。
“謠傳,謠傳。”
錢公擦著頭上的冷汗說道。
“謠傳也罷,不謠傳也罷,這五萬石捐糧你得認了,另外必須以不超過八錢一石的價格,在兩個月內,向外出售二十萬石糧,而且今年一直到明年麥收前這個價不能再高了。我會派人看著的,兩個月,二十萬石,裡面不能摻沙子,每人次限購一斗,每天不能低於三千石,我是一個講道理的人,災前八錢一石,也就是說今年原本就是這個價。
這個價你們也滿意。
目前的一兩六錢只不過是趁機發災難財。
這是絕對不行的,誰敢再這麼做,那剛才那顆人頭就是下場。
錢公?”
楊信說道。
“老朽,老朽盡力而為。”
錢公說道。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