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還有一個。
一幫人的目光立刻盯著楊信。
鎮南王可是土司之友,誰都知道他和西南土司關係密切,甚至家裡還有一個土司女兒。
而云貴川邊衛所軍戶與土司混雜,就是控制土司的,黔國公的確在雲南儼然土皇帝,行事驕縱不法,但卻真正為大明牢牢掌控雲南,雲南那些亂七八糟的土司,全都在黔國公的陰影下。現在楊信拿掉黔國公後,倒是不至於失控,這一點必須承認他的威懾力,在弄死奢安之後西南土司都清楚他的戰鬥力,這些傢伙喜歡鬧事是不假,但只要有足夠強的力量震懾,他們也還是能維持老老實實的。
可這就有點難以服眾了。
畢竟現在被楊信禍害的,都算是為大明盡忠職守的,他們倒黴,他們為大明壓制的土司卻毫髮無損,那就很讓人不服了。
“改土歸流。”
楊信很乾脆地說道。
土司肯定要解決的,西南土司從廣西,湘西再到雲貴川邊,幾乎四分之一個大明,這些人不徹底解決,如何談內部穩定,沒有內部穩定如何談對外擴張?
“鎮南王不怕土司造反作亂?”
傅宗龍說道。
改土歸流對西南土司意味著什麼,這些文官們可是清楚的很。
“不怕,亂者斬反者誅,不亂不反者封爵,不是向外封,而是就地給他們封爵。”
楊信說道。
“那與如今何異?”
馬士英說道。
“當然不一樣,封爵不臨民。
原本的土司封爵,以其爵位不同各得一塊封地,大致上把他們目前轄區那些良田都封給他們,但他們不能再管民,所部人口皆編戶為民,這些編戶為民的再耕種他們土地,就相當於他們佃戶,不過也得依律交稅,然後朝廷派出流官設立府縣管理。”
楊信說道。
那些文官們還是一頭霧水……
“不明白?
土司會接受的。
土司們不會有任何損失,我可以給一個土司封伯爵給他手下的大頭領封子爵男爵,他們把原本轄區的良田瓜分。
但這些良田原本並不全屬於他們,還有很多屬於那些小頭領和內部的自耕農,實際上土司只不過是個部落聯盟的首領而已,但現在我把地都給他們,只不過向他們要來人口的管理權。如果那些小首領和自耕農不願意把地給他們,我還會派兵幫助他們一同鎮壓,同樣以後誰反抗他們,我也會派兵為他們鎮壓,他們只需要安安穩穩享受榮華富貴。
他們不需要交田賦,爵臣的封地都不用交田賦。
他們的屬民也會接受。
因為我給了他們自由,原本他們絕大多數都是奴隸,土司和那些大小頭領可以對他們生殺予奪,但以後他們都是朝廷的編戶,前者可以向他們收地租,但不能再殺他們了。
他們有什麼理由反抗?
再說他們反抗又肯定輸,他們不會不知道當年我是怎麼殺安邦彥的吧?難道他們覺得自己躲在山林裡,我就奈何不了他們了?如果願意的話,我一個人去那裡一個寨子一個寨子殺下去,用不了一年他們的男人都得死光,現在我又不是把他們逼到絕路上,他們有什麼膽量不答應?
他們真敢反抗,那我就真敢過去殺。”
楊信說道。
當然,還有些是不能說的。
他這其實就是把土司變成那些敲骨吸髓的大地主,而且他還會保護他們對這些編戶敲骨吸髓,他們肯定會把地租定到六成以上的。
必須得明白一點。
土司不是整個屬地的控制者。
他們更像是一個部落聯盟性質的土皇帝,以水西安家為例,安家的確是最高統治者,但他們下面還有十二則溪,十二則溪手下有數十夷目,每個夷目下面無數火頭。這些每一級都是一個地主或者農奴主,他們只不過向安家交稅而已,甚至他們下面也有自耕農,並不是說整個水西的地都是安家的,安家只不過是其中最大的一個。
現在楊信就是把這些屬於亂七八糟自耕農,各級農奴主的土地,全部以封地方式給那土司和大農奴主。
他們當然喜歡。
雖然他們要交出治民權,但財富增加了。
他們以後可以把地租盡情定的高高的,反正爵臣的土地不收田賦,多少租都是他們的,從此他們可以和那些地主一樣,在佃戶的血汗供養下醉生夢死。
朝廷會保護他們。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