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嗦嗦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兄弟們,把王老爺抬起來,讓他去烤烤火!”
那漁民喊道。
一個穿著王老爺皮裘的漁民立刻上前,和他一起直接把王老爺抬起,其他幾個漁民紛紛上手,把王老爺抬成大字舉著走向前面燃燒的蘆葦,或許蘆葦燃燒的熱量起了點作用,王老爺迅速清醒過來,在他們頭頂發瘋一樣掙扎著……
“你們這些刁民,我是舉人,我是舉人,你們怎麼敢……”
他不停地嚎叫著。
刁民們很歡樂地鬨笑著,繼續向前走到了那片蘆葦前面。
“舉人老爺,您先在這裡烤著火,兄弟們去貴府請老太爺和少爺來跟您作伴!”
那為首的漁民喊道。
緊接著他喊了聲號子,一幫人同時用力,直接把王老爺扔進了蘆葦中,熊熊燃燒的烈火瞬間把他包裹,烈火中的王老爺慘叫著狂奔向後,但緊接著踏碎了被火燒融的冰面,一下子陷進了冰冷的泥水,他在冰與火中繼續慘叫著,而那些漁民再也沒有理他,直接轉身返回原處,那為首的撿起他的短槍。
“走,去縣城!”
他一揮短槍喊道。
不過他們後面的王正志並沒燒死,主要是衣服都扒了,而這種蘆葦蕩的野火很快就燒了過去,他只是被燒傷了而已,但現在還是零下十度,野火燒過去後原本燒融的冰面迅速凍結,可憐陷在下面淤泥中的王老爺,只能在被火燒傷的劇痛中慘叫著,然後眼看著自己周圍恢復寒冬的殘酷。
很快他就沒力氣慘叫了。
而此時在不遠處的得勝澱,靜海的另一位舉人,和他一樣名列貳臣傳的高爾儼也同樣正在寒風中等待自己的末日……
“這也算給他留個全屍了!”
張獻忠滿意地說道。
他面前一棵孤零零的小樹上,崇禎十三年探花,咱士高爾儼虛弱地抬起頭,被吊在半空的高大學士身上穿著衣服,所以形象尚可,但問題是這衣服被水泡過了,這時候已經凍得彷彿一件水泥的鎧甲,讓他整個人保持著直挺挺的形象,除了腦袋其實也沒別的地方能動。
他嘴唇哆哆嗦嗦地動了幾下……
“你說什麼,感謝我啊?”
張獻忠笑著說道。
高大學士的嘴唇又微微動了一下。
“不用感謝,我這個人一向心慈手軟,等到你家之後,也讓你全家這樣上路。”
巫妖王笑著說道。
周圍計程車兵和團練們一片鬨笑。
高大學士就這樣悲憤地看著這些混蛋,尤其是那些團練們,這些其實是他部下的,他統帥著大城,青縣及靜海南邊部分團練,和北邊的王正志以大清河為界南北兩路進攻志願軍東線。這些團練吃他的喝他的,打起仗一觸即潰,回頭還繼續厚著臉皮吃他的喝他的,然後一聽說周遇吉部南下,志願軍反擊,瞬間全都倒戈相向把他賣了。
話說他還是這些混蛋吊起來的。
此刻的他只想仰天長嘯……
天哪,這是為什麼?
但可惜他已經被凍得說不出話了。
這時候遠處李自成疾馳而來,在他們旁邊停下,一臉無語地看著張獻忠的惡趣味。
“趕緊走,別胡鬧了,羅一貫快打到涿州了,周遇吉也已經殺向新城,咱們再晚連湯都喝不上,據說保定城內剛送到一批軍餉,還是從晉王和德王手中逼出來的。這個羅一貫動手太早了,簡直是胡鬧,他再晚幾天連福王和潞王出的銀子都送到了,這下子虧大了。”
他招呼張獻忠。
後者陡然間精神一振……
“團練兄弟們,都跟著我一塊抄家去!”
他高喊一聲。
然後那些正在欣賞高大學士的團練們,立刻發出了亢奮的歡呼聲,一個個抄起各自的武器,跟著張獻忠等人向著保定洶湧而去,而此時不只是他們,京城以南這片戰場上,三路大軍全都在殺向保定。準確說是在賽跑,無論羅一貫還是周遇吉還是孫守法的志願軍,全都在向著保定狂奔,誰先殺到保定誰就能吃肉,晚到的只能啃骨頭,再晚就只能喝湯了。
這種時候其他什麼都不講了,別人搶光保定也不會和後到的分享,必須得爭分奪秒才行。
而且三路大軍距離保定都差不多距離。
羅一貫還沒打進涿州,但也已經快到了,掃蕩青縣的周遇吉直接向西,從固安和霸州之間穿過,不過他前面還有新城,而孫守法這邊到保定障礙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