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兒子鹿善繼已經從京城逃出,並且成了信王身邊的重臣。
而孫守法繞不開雄縣,除非他強攻,但他的目的不是雄縣,他只是想搶在另外兩路前面,以最快速度到達保定好發財而已。
既然這樣就沒必要跑到雄縣和鹿正死磕了。
萬一雄縣的團練不潰敗,真的就是和他玩喋血孤城,就可就誤了大事了。
說到底銀子最重要啊!
所以他們在保定縣直接南下,走五官澱和白洋淀南邊,面對這片席捲而至的騎兵洪流,文安的團練瞬間崩潰,田維嘉帶著部分殘兵敗將倉皇南逃,但卻被狂飆的志願軍追上並直接衝散,然後就被驅趕著慌不擇路地逃向這邊。
而中間的任丘是鎮南王老家。
那裡計程車紳還沒那麼蠢,他們此前一直保持中立。
不中立也沒辦法。
作為鎮南王老家,楊家在任丘有著大量產業,甚至包括墾荒地,那些僱員和莊戶增援苑口的確不夠,但控制任丘還是很容易,所以孫守法在任丘沒有遭到任何阻擋,這也是他選擇南下繞路的原因,因為他知道任丘不會阻擋他的大軍。
而剩下就是高陽。
高陽也不會阻擋他,因為這裡有孫閣老這個特殊人物,無論他之前是不是鎮南王的政治對手,他這個告老的太傅,都足以保證這裡的安全,話說他可是皇帝的老師。這個身份肯定不能失禮的,無論孫守法還是周遇吉這些,都是必須得保持禮貌的,所以高陽計程車紳也清楚這一點,他們知道只要自己不頑抗,那麼就肯定不會被清洗的。
孫閣老的身份可以保證他們的安全。
當然,前提是他們不能公然附逆,他們要是公然附逆,那就算是皇帝的老師也沒用了。
所以……
“閣老,不能開門,開門咱們就是附逆了。”
知縣說道。
兩旁的那些士紳們紛紛點頭。
“姓唐的,我與你無冤無仇!”
同樣聽到了這話的田維嘉在下面尖叫著。
“大膽逆賊,我高陽闔城忠義,豈如爾等謀逆作亂者,唐某乃天啟二年進士,陛下於唐某就是天,爾等為一己之私,蠱惑信王作亂,使陛下兄弟鬩於牆,簡直罪不容誅!”
唐知縣義正言辭地喝道。
“對,田維嘉,你這個逆賊!”
“大炮呢,快開炮,轟死這個逆賊!”
……
城牆上高陽士紳們紛紛怒斥田維嘉。
這時候傻子才開門呢!
開了門放田維嘉進城,那麼就算是附逆了,當然,其實也可以把田維嘉綁了送給孫守法,但那樣更丟人,還不如干脆就是不開門,管他在外面死活去,大家都是文明人,不是親手綁的就可以了。雖然高陽士紳其實也組織了些團練,但那是住在外面鄉村的,高陽士紳的首領孫家沒參與,高陽縣城裡計程車紳們也可以說沒參與,都這時候了最重要是保護自己……
士紳也不容易啊。
攤上這麼個狗日的世道,保不住土地也得儘量把家裡錢財保住啊!
話說這時候城裡的貧民可都在街上等著呢,後面的大街上一堆望眼欲穿的閒人們,一個個拎著棍子扛著鋤頭,話說那鋤頭刨人頭也挺好使的,可以說只要這邊一開門,裡面的貧民立刻就下手了。
他們才不管什麼孫閣老不孫閣老呢。
外面的田維嘉立刻傻了。
“孫闓陽,你這個奸賊,你這個懦夫!”
他發瘋般嚎叫著。
而且他還像崩潰般,一直撲到了城門洞裡,拼命用手中短槍的槍柄砸著那道包鐵的城門,他並沒注意到就在這時候,他後面的騎兵越來越近,就像山洪般席捲而來。而那些被堵在門前的逃難士紳們尖叫著紛紛逃向兩旁,還有人乾脆跳到護城河的冰面上跌跌撞撞地逃亡,連田維嘉身後那些本來就不多的親兵也開始加入逃跑的行列。
田維嘉依舊在忘我地砸門,甚至看不到自己身後已經沒人了。
他也看不到一隊騎兵衝過護城河。
那隊騎兵一直衝到了他身後,緊接著為首那個下馬,很不客氣地一腳踹在他屁股上,田維嘉隨即倒下,然後兩個騎兵同時上前,其中一個手中馬槍的槍托向前一甩,堅硬的胡桃木正砸在他臉上,他慘叫著噴出滿口的鮮血和兩顆牙齒。這兩個如狼似虎計程車兵直接拖起了他,就拖著一條死狗,而踹他那個軍官一招手一起出了門洞,那軍官抬起頭看著城牆上的孫閣老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