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也擋不住咱們呀,我就不信他們有本事把幾百裡的大清河都鑿了!”
孫守法無語地說道。
“我去上游看看,估計也就一兩裡。”
李自成說道。
緊接著他招呼了一隊騎兵,轉頭沿著河岸直奔上游。
而孫守法和張獻忠繼續在那裡,舉著望遠鏡看著對岸的那些團練,那裡一個青衫的中年人也在舉著望遠鏡看他們。
“這個人看著有幾分眼熟!”
孫守法說道。
說話間他把望遠鏡遞給自己的親兵。
後者接過望遠鏡,順著他所指方向望去,立刻就找到了目標。
“劉漢儒,天啟二年的進士,信王的老師!”
那親兵說道。
“哼,看來這就是他搞出的了。”
張獻忠冷笑道。
在他的望遠鏡視野中,信王的老師,原本歷史上咱大清左副都御史,名列貳臣傳的劉漢儒,也帶著自信的笑容,和原本歷史上自己主要面對的流寇,隔著寬闊大清河冰面靜靜對視著。在劉漢儒身後,包括增援的保定團練在內,數千名團練嚴陣以待,那些倉促拼湊起來計程車紳家丁們,支著老式斑鳩銃,架著明軍淘汰的弗朗機,戰戰兢兢看著這邊的鐵騎洪流。
好在他們面前還有一條寬闊的大河,近百丈寬的河面為他們隔絕這些可怕的鐵騎,讓他們還能保持鎮定,不至於望風而潰。
而此時李自成依然在向上遊尋找渡河點。
這些團練不可能把整個河道都鑿開,實際上也就鑿開永濟橋附近,這根本就沒什麼用處。
這一帶的確屬於沼澤區。
這裡實際上就是北宋水長城的核心,前面就是北宋著名的三關,楊六郎那個三關大帥的三關,前面從西向東,從雄縣開始直到信安,瓦橋,益津,淤口,三關一字排開。包括著名的北宋地下長城,也在這片河水對岸,只不過得過了河以後,這項堪稱奇蹟的國防工程,應該依然沉睡在地下,不過民間的確有一些古老的傳說。
這片現代已經收縮為小小一個白洋淀的水網沼澤,從保定開始一直綿延到天津,三角澱,得勝澱,五官澱,白洋淀,再加上串聯他們的大清河及一條條支流共同組成天然屏障。
北邊還有盧溝河分支。
可以說完全形成一片橫亙三百里的水網沼澤。
中間最主要大路就是苑口,而苑口唯一的橋樑就是永濟橋。
但是……
現在是正月。
氣溫都到零下十幾度,甚至偶爾突破零下二十度了。
這樣的氣溫沼澤什麼的不提也罷,最多也就是蘆葦比較深,就跟老電影裡面的白洋淀一樣,兩岸都是廣袤的蘆葦蕩,甚至整個苑口驛都在蘆葦蕩中,南岸其實還好點,因為前面就是保定縣城,距離苑口十幾裡。保定縣,這個和保定府無關,並不屬於保定府,而是屬於順天府,而北岸的蘆葦蕩則一直綿延到北邊的霸州城。
李自成帶著近百騎在蘆葦蕩中小心穿行著,很快就已經走出近一里。
這時候他們終於找到了被鑿開的冰面邊界,迅速轉頭踏上了大清河,小心翼翼地踏著堅固的冰面向前走去。
很快他們就到了河中心。
李自成確定了腳下冰層的堅固程度,緊接著讓兩名騎兵回去報信,而他帶著剩下的繼續向前到達北岸。
北岸還是蘆葦蕩。
然後……
“手雷!”
李自成說道。
一名騎兵趕緊掏出兩枚手雷遞給他,同時點燃了一段火繩,李自成將兩枚手雷的引信同時湊到火繩上,就在兩枚手雷同時噴射火星的時候,以最快速度接連向前投出。然後他同樣以最快速度,摘下了自己的兩支燧發短槍,並且迅速開啟了擊錘,而那兩枚手雷則帶著火星轉眼落在十丈外的蘆葦中,下一刻兩團火焰幾乎同時炸開。
乾燥的蘆葦立刻就被點燃。
但也就在這時候,蘆葦叢中一片混亂的尖叫。
緊接著大批團練從裡面驚恐地跑出,李自成抬起右手短槍,對著一個團練的頭頂扣動扳機。
槍聲剛一響起,那人就嚇得跪倒在地。
李自成和他手下那些騎兵,同時發出了歡樂的笑聲。
“就這還玩伏兵呢!”
他笑著說道。
但也就在同時,蘆葦叢中幾點火光噴射,伴隨著子彈的呼嘯,一名騎兵立刻向後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