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也算惡名昭彰了,已經六個督撫上了題本,要萬歲爺立刻把你趕回江南,說你在京城讓天下不安,而且對咱們抄那些勳貴很不滿,說這樣顯得陛下不夠仁慈。還有對你給陛下輸血治病有異議的,說這樣是玷汙了太祖的血脈,讓太祖的在天之靈不安,就算陛下真中毒自有醫藥,哪有輸血治病的,就算輸血也得是輸信王這樣宗室的,而不是一個外臣的。”
九千歲說道。
說話間他把一摞題本遞給楊信。
“保定巡撫張鳳翔,河南巡撫郭增光,山東巡撫李精白,山西巡撫曹爾楨,大同巡撫王點,宣大總督張曉,山東聊城人,直隸大名人,河南潁州人,直隸興州後衛人,直隸大名人,山東淄川人,這動作都很快啊!”
楊信看著這些題本說道。
一水的北方籍,實際上準確說一水的閹黨。
很顯然他的進京已經嚴重刺激了這些傢伙,他們已經忍無可忍了,至於輸血問題是很正常的,誰知道他這種妖孽是不是在用妖法控制皇帝?
這種傳言早就已經有了。
“這還是近的,知道了訊息的,還有更遠不知道訊息的,接下來這些人恐怕也要上奏的。”
九千歲憂心忡忡地說道。
“那又如何?難道朝廷不是咱們說了算?他們上他們的奏摺,咱們直接扔到一邊就行了,如今還有些亂,過陣子看看差不多了,把這些傢伙統統都趕回家養老,我這還沒做什麼呢,他們就已經忍不住了,這要是我真做什麼,他們難道還想造反不成?”
楊信說道。
“那要是他們真敢呢?”
九千歲說道。
“他們有這膽子嗎?”
楊信冷笑道。
“保定那邊的團練可一直沒解散,聽說鹿正和孫奇逢,已經在保定招募了一萬團練,還買了數千支火槍,張鳳翔那裡正在整頓所屬的軍隊,他手中大炮也有騎兵也有,而且信王一直在他們那裡,這要是真橫下心,也不是不敢造反。其實如今咱們也不缺銀子了,何必再繼續逼他們,不如給他們寫封信,向他們做出一些承諾,他們說到底也就是怕你來均田,別的他們都能忍。
這均田他們是真不能忍。
這北直隸終究不是南直隸,那邊都是良田,這裡畝產能收兩石粟那就是上上之田了。
那些士紳就靠著這點不多的良田過日子。
田地是他們的命根子。”
九千歲說道。
很顯然最近的鉅額收穫,讓他又缺乏動力了。
“但這天災降下時候呢?
土地控制在他們手中,糧食就控制在他們手中,您能保證咱們這邊撒銀子賑災時候,他們那裡不漲價幾倍?這些年京城糧價還不是我在撐著,要是沒有我向京城運糧,這時候別說一兩銀子一石,五兩他們都能推上去,這還是各地只是零零星星有些小災,還不至於太缺糧食的時候。
以後整個北方赤地千里時候呢?
您能保證這些掌握著您自己說的,不多的水澆地計程車紳,會不發國難財把咱們的銀子掏空?
您不能指望我。
接下來的天災不是一個縣一個府,而是幾個省,也不是一年兩年,而是持續十幾年,咱們現在的確有銀子,可銀子不能當飯吃,咱們不控制糧食,結果就是用不了幾年,咱們頂著一堆惡名弄到的銀子,全都填到這些人的口袋。而且他們不會感謝咱們,他們只會繼續扮演著正人君子,然後罵咱們是惡人,您現在還沒看清這些都是什麼人嗎?
這些年北直隸,山東,山西,河南這些官員士紳,哪個不是靠著您,把我辛辛苦苦弄來的銀子全轉到他們口袋?
可捅您刀子時候他們猶豫過嗎?
他們都是白眼狼,永遠喂不熟的白眼狼,這些年他們吃咱們的喝咱們的,靠著咱們都一個個撈的金山銀山,可一旦咱們要他們出力了,您立馬就成了他們口中的閹狗,需要捅您刀子時候,他們毫不猶豫。
那既然這樣您還管他們幹什麼?
為何不把他們的地分了,像我一樣把糧食控制在自己手中?”
楊信說道。
“可他們要是造反怎麼辦?”
九千歲糾結地說道。
這次他的確被傷了心,他的閹黨賣他毫不猶豫啊!
“敢造反更好,敢造反咱們連他們的銀子一起拿過來。
大爺您就放心吧,有我在,誰也翻不了天,先讓他們鬧著,咱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反正這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