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手穩的由鎮南王親自指導,小心翼翼地把那根翎管一點點刺進了楊信的動脈……
消毒?
他需要什麼消毒啊!
倒是武之望依舊給天啟做了足夠的消毒。
其實也沒必要。
鎮南王的血本身就是殺菌的。
隨著翎管插入動脈,鮮血開始不斷流入那個狗尿脬,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直到整個尿脬裝滿,這個東西其實裝的並不少,幾百毫升絕對是有的。這麼多鮮血裝在這樣一個半透明的容器裡,看上去也很驚悚,再想到這些鮮血的用途,鎮南王的那顆赤膽忠心簡直明明白白。然後那醫生緩緩拔出,就在他拔出的瞬間那針孔也隨即復原,這一幕讓所有人都長出一口氣。
緊接著是天啟。
皇帝陛下由鎮南王親自動手。
在一片同樣目不轉睛的注視下,鎮南王拿著皇帝陛下的手,很有護士風範地將翎管扎進了天啟的靜脈,然後緩緩擠壓那個尿脬,裡面的鮮血開始進入天啟的身體。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連孫閣老都擠在人群中瞪大了眼睛,鎮南王那強大的聽力都能聽到周圍的一圈心跳加劇。不過他自己也不確定是否能夠成功,畢竟還有血型之類的東西,這種明顯不負責任的野路子輸血方式,也就比那些奇葩的打雞血羊血狗血略強點。
他也有些擔心這一管子血下去天啟直接嚥氣。
好在……
沒什麼好在了。
一尿脬血還沒下去三分之一,皇帝陛下就睜開了眼。
所有人同時發出一聲驚叫。
“這,這是做什麼?”
皇帝陛下依然有些虛弱地說道。
說話間他茫然地看著自己手臂上的翎管,還有正在順著管子被擠入自己身體的血色。
“萬歲爺您別動,鎮南王在抽自己的血給您治病!”
九千歲激動地說道。
天啟看著楊信,後者沒理他,而是繼續一臉凝重地在擠尿脬,皇帝陛下看著那逐漸減少的鮮血,目光同樣有些複雜,很顯然這一幕對他的觸動也是很大的。
就在這時候楊信擠完了尿脬。
“陛下先別動,這點血還不夠,臣再給您抽點!”
楊信一臉嚴肅地說道。
說完他緩緩拔出了翎管。
皇后殿下趕緊上前,用酒精棉球給皇帝陛下按住。
而旁邊那醫生則接過翎管,緊接著再照著原來的位置,將這東西插進了楊信的動脈,鮮血再次從他的血管流出直接流入尿脬,皇帝陛下則躺在那裡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是我對不起兄長,我不該懷疑兄長,若兄長還在京城,那些亂臣賊子也不敢下手,今日因我累及兄長,我實有愧啊!”
他緩緩說道。
雖然他以前其實也經常與楊信兄弟相稱,但那都是在醫學院或者在宮裡人面前,在大臣面前還是君臣相稱的,這是他第一次在閣臣面前與楊信兄弟相稱。其實這段時間要說他不懷疑楊信那是假的,他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十幾歲少年,只不過他很清楚楊信的能力,知道目前他還沒有能力與楊信決戰而已。皇帝陛下這段時間一直在努力,無論新式鍊鋼法還是全力研製蒸汽機,目的都是提升自己的實力,以便必要時候武力解決楊信。
總之這段時間的皇帝陛下,就像個雄心勃勃地穿越者一樣,在拼命打造他的兩大法寶,準備成功之時掃蕩天下,重整河山。
但在……
現在他真的很羞愧啊!
他終於明白楊信的忠心了,他終於知道是自己錯了。
把血給自己啊!
這都趕上傳說中的割股奉君了!
這樣的不是忠臣,那還有什麼樣的才是忠臣?這樣的人還懷疑,那豈不是真正昏君了,天啟可不是他那個喜歡甩鍋的弟弟,有錯就認,向這樣的忠臣認錯不丟人。
很快尿脬再次裝滿,楊信緊接著給天啟紮上。
“陛下,您別胡思亂想了,臣之前說過的都是真心的,臣無論做什麼都是為了陛下的江山,或許臣做事有些不按常理,但目的始終不變。之前那些就不用再提了,臣此來就是給陛下治病,陛下康復之後臣還得返回南京繼續督促生產,最多半年,大災將起於西北,那時候臣之前所說真假自然明瞭。”
楊信一邊擠一邊說道。
當然,他這肯定不是真心的。
因為他知道這種方式就是給皇帝陛下暫時續命而已,但能夠續多久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