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算盡失遼東,那又有什麼大不了呢?”
楊信說道。
此時他已經在炒花的大帳,這個目前的內喀爾喀五部盟主,實際上是一個奔七十的老頭,半躺在軟墊上看著他。兩旁都是其親信,核心是他大兒子奧巴代青,其他則是幾個在這裡幫他處理事務的諾顏,另外還有一個黃教僧人。這些人其實多數都懂漢語,他們的奢侈品,茶葉,糖甚至糧食,統統都得靠大明的商人,雙方既有公開的互市也有不公開的走私……
其實主要是走私。
別說是漢語了,甚至就連會寫漢字的都有。
“難道野豬皮還有能力就靠他那幾萬人開啟山海關?
那完全就是笑話了!
而遼東對大明來說,又不是什麼生死攸關之處,不但不能為大明提供任何賦稅,反而每年必須投入數百萬兩來維持,其作用不過是為山海關提供一個屏障而已,準確說就是阻擋你們。大明縱使無遼東,大明也依然還是大明,我們依然歌照唱舞照跳,可若野豬皮佔據遼東,你們還想做你們嗎?他的確不可能開啟山海關,但他卻能揮師西進,讓你們給他做奴僕,若真有那麼一天,我會在京城的酒樓上喝著酒,看著你們的頭顱高懸在他的城門上。
別忘了,宰賽可是搶了原本應該是他的兒媳婦。
別忘了一山不容二虎。
我們在遼東,我們和他互為不死不休的敵人,我們退出遼東,那你們就得面對他的兵鋒,要麼你們滅他們,要麼他們滅你們,遼東肥沃的牧場終究只能屬於一個,但照我看被滅的只能是你們。”
楊信繼續說道。
“我們有控弦四十萬之大汗!”
炒花長子奧巴代青傲然說道。
“你說的莫非是林丹巴圖爾?諾顏閣下,你說這話時候捫心自問,你真得臣服過,哪怕僅僅是在心中尊敬過他嗎?”
楊信鄙視地說。
那個僧侶唸了幾句經。
看得出他心情不錯,這時候林丹汗已經在做傻事了。
“還控弦四十萬?我承認你們整個蒙古各部男人加起來肯定超過四十萬,可請你告訴我,除了察哈爾八部還有誰真正聽他的?你們嗎?喀爾喀右翼七部嗎?十二土默特?你們根本就沒有人聽他的,你們還說他是你們的大汗,你們不虧心嗎?就連察哈爾八部都未必全聽他的,就算察哈爾八部都聽他的,拼湊起來也無非就三四萬騎兵,加上你們算五六萬,不要吹牛,你們有多少人我們會不清楚?
察哈爾八部加起來男女老幼能超過十萬?
你們一個諾顏手下能有一千能打仗的男人?
我們十幾萬大軍兵敗薩爾滸,你們憑什麼覺得你們五六萬人能打過他?咱們雙方這些年交戰也不少,你們憑什麼覺得自己的戰鬥力遠遠超過劉綎,杜松這些人?”
楊信緊接著說。
“我們當然比你們強!”
對面一個傢伙站起來怒道。
“來,請!”
楊信把手一伸毫不猶豫地說。
那人怒喝一聲衝出來,伸手就抓他雙肩,楊信隨意地一閃同時伸出手抓住了他後面的腰帶,緊接著向上一提直接把他拎起來,隨手向旁邊的囊努克一拋,囊努克和旁邊一個諾顏同時伸手把這傢伙抓住,兩人還差一點被他帶倒。那人站住後依舊暈乎乎的,在那裡茫然四顧,好像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到那裡了,甚至他還想繼續衝向楊信,但卻被炒花給喝住了。
“巴圖魯,我們兩族都打了幾百年了,你們是什麼樣我們很清楚,我們是什麼樣你們也很清楚,我們輸給建奴,你們也一樣。
但我們輸得起。
我們後面有廣袤土地,超過建奴千倍的人口,如果我們願意,可以調幾百萬大軍投入遼東,只是這片土地對我們的價值不值得我們這樣做。
我們退到山海關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難道野豬皮還想用他們那點人口,去和擁有幾百萬軍隊的我們爭奪中原?
他的那點人口都填不滿一個北京城。
可你們輸不起。
你們輸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你們這些諾顏的腦袋會掛在野豬皮的城牆上,你們的男人會當奴隸,你們的女人會被他們抓去,幫我們就是幫你們自己。只要我們不放棄遼東,那麼你們就在我們的屏障下,以後我們可以隨意互市,我們的皇帝每年還有大量賞賜給你們。過去我們怎麼樣以後我們還是怎麼樣,大明幾百年來都視邊牆外為你們的牧場,但你們知道野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