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遼東無論本地之軍還是客軍,統統被他扔在了那裡,如今想補這個窟窿都難,兵部的確從各地調集了七萬大軍援遼,但兵部的數字是紙面的,實際上如今遼陽城內就只有三萬官軍。除了萬餘川軍及宣府,山海關等處援軍,剩下都是一幫殘兵,就連軍官多數都死在戰場,而增援之軍實際多數都是新招募,各鎮平日都是吃空餉,最多養著精銳家奴,臨急才招募匆忙補缺。
但新募之兵盔甲武器統統沒有,就是一群壯丁而已。
總之此刻除了各地那些動不了的駐守之軍,熊廷弼能用於遼瀋的兵力就這五萬。
而且多數毫無戰鬥力。
真正能打的不會超過兩萬,但一萬三千川軍輾轉數千裡剛到疲憊不堪,另外物資匱乏,就連火器都不多,楊鎬在薩爾滸丟棄的物資太多,為了他這場犁庭之戰,遼瀋二城幾乎掏空所有軍械彈藥,結果最後全被他扔給了建奴。”
陳於階說道。
也就是說熊廷弼就是用這個爛攤子迅速穩定了局勢。
他還是很不容易的。
當然,這一點要感謝金臺吉,是他的死為熊廷弼爭取了時間。
如果野豬皮不是北上攻葉赫部,而是依靠開原鐵嶺的收穫,全力向南說不定就一鼓作氣拿下瀋陽了。
這時候瀋陽是李如楨在守衛,他既然能拋棄鐵嶺祖墳,當然也不介意拋棄瀋陽,說到底他這時候也是驚弓之鳥了,也難怪閻鳴泰這些人死活都不去瀋陽。話說遼陽到瀋陽無非就是一百來裡,騎馬快點也就是一天路程,但他們就是抗命不去,他們也知道去了弄不好就回不來了。
瀋陽的確離遼陽就一百來裡,可離鐵嶺也就不到一百里啊!
建奴大軍同樣可以朝發夕至啊!
他們都很清醒。
但這樣楊信之前所做的就完全白費,一切都沒有改變。
葉赫部還是會被滅。
炒花五部還是會被野豬皮恩威並施降伏,雖然他們不會真正為其所用,但至少他們還是會在以後配合野豬皮的行動。原本歷史上他們就是這樣被野豬皮控制,甚至花費數萬頭牲畜贖回宰賽,在明清甚至林丹汗三家之間遊移不定,始終無法擺清自己的立場,直到一步步被野豬皮蠶食至滅族。
而且這樣楊信還把周遇吉搭了進去。
“不行,不能就這樣認命!”
楊信很是堅定地說道。
“你還能怎樣?熊廷弼要你送信就是哄騙金臺吉,你的任務完成,而且還帶來了額亦都的腦袋,只要報到京城,你的罪行肯定赦免,甚至少不了封賞,何必再糾纏此事?”
陳於階疑惑地說。
“我既然答應了金臺吉,總要問心無愧才行!”
楊信說道。
他主要是捨不得周遇吉。
這樣的人才不能丟棄,如果野豬皮攻破葉赫城,那周遇吉肯定死,至少他也得為此做些什麼。
“熊廷弼不是派人去瀋陽嗎?我覺得你很合適。”
他對陳於階說道。
“我一個七品太常寺博士,甚至不是正途出身的,身份根本不夠,他需要的是一個去主持大局的,至少也得四品五品,而且熟悉遼東,準確說他就是要一個分守道。我一個太常寺博士,跟著他參謀軍務的,哪夠得上這個資格,難道你想讓我一個七品文官去指揮李如楨?
你想把李如楨氣死嗎?”
陳於階說道。
原本是閻鳴泰擔負這個重任,熊廷弼就是要他去做目前王化貞在廣寧的職務,閻鳴泰是按察司僉事,和王化貞的布政司參議同級,他的資格足夠,但陳於階就過於誇張了。
“那就說你先去看看,就當給那些文官探路的,他們會支援的。”
楊信說道。
“他們的確會支援的,他們巴不得有個替死鬼,你無非就是想跟著去,可你去了又能怎樣?難道你能勸李如楨北上?他要是有這膽子就不會從鐵嶺逃回來了,賀世賢膽子倒是比他大,但賀世賢手下真正能打的無非兩千四百人,哪怕野豬皮北上,留守鐵嶺的也還有一萬。一萬建奴,就李如楨和賀世賢目前實力,出去野戰都得輸,更何況反攻鐵嶺。”
陳於階無語的說。
“你就不要管了,我自有計劃,不過你還得讓熊廷弼給你至少五百京營隨行!”
楊信說道。
“這個沒問題,但你別坑我!”
陳於階很警惕地說。
“不會,咱們兄弟我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