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就見。
楊信才不怕見萬曆呢!
他早就看出來了,那就是個宅廢了的老頭,不但脾氣挺好,而且很容易被新鮮事物吸引,他之所以這麼受歡迎,就是因為他能給萬曆枯燥的生活帶去很多新鮮感……
再說他是什麼身份?
遼東戰場的救火隊員!
至少解決野豬皮之前,以萬曆的智商是不會把他怎麼樣的。
有他在就不怕遼東戰局再像薩爾滸之敗後一樣,隨時面臨著整個崩盤的危險,要知道直到現在為止,遼東最強的還是建奴,哪怕在之前遭受慘重損失,野豬皮仍然掌握著超過六萬甚至有可能更多精銳軍團。而熊廷弼那裡儘管增兵至十幾萬,但實際能打的恐怕連野豬皮一半都不足,至於真正和建奴野戰的,估計也就幾千各將領的家丁,這一點萬曆心知肚明。熊廷弼也就能守遼瀋,出去野戰一樣會被野豬皮暴打,雖然現在野豬皮轉向朝鮮,但也意味著他會迅速獲得糧食和奴隸補充,然後準備下一輪更大規模的進攻。
那時候誰有可能力挽狂瀾?
當然是楊信了。
這才是楊信最大的依仗。
對岳飛的祭祀很快結束,然後這塊地被軍隊接管,接下來將由定國公親自主持,在這裡為岳飛修一座規格肯定超過正陽門關帝廟的廟宇,但超過文廟是不可能了,文廟實際上和國子監在一起,是一個龐大的建築群。
而這塊地算楊信捐贈。
也就是說之前那幾家依舊來找他要銀子……
“這樣你可虧大了!”
許顯純說道。
“的確,得想辦法撈一筆!”
楊信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前面帶路的太監回過頭,頗為無語地看了看他們。
“還沒請教公公如何稱呼?”
楊信問道。
“咱家姓劉,名時敏,就是萬歲爺身邊一個奉御而已,說起來咱家也是軍戶出身,看你們這些武將,那就跟自家人一般,只可惜不能像楊義士一般上陣殺敵了。”
那太監笑著說。
楊信沒敢問他一個軍戶怎麼會跑來做太監的。
三人很快到了乾清宮,劉時敏帶他們依舊直奔弘德殿,還沒到就迎面看見一群人走過來,入眼的首先是方從哲那陰沉的目光,而且黃克纘也在他身旁,後面還有個一品武官,武官後面是個穿飛魚服的,飛魚服身旁是司禮監掌印盧受。劉時敏趕緊帶著他倆讓到一旁,給這些大員們讓路,不過這五個傢伙並沒有走過去,而是直接把他們圍住,五雙陰森森的目光盯著楊信,恍如一群正在研究如何下刀的食人族……
“方閣老,黃尚書,盧公公,這二位如何稱呼?”
楊信說道。
旁邊許顯純想拜見,卻被飛魚服瞪了一眼,然後他就迅速躲開了。
“老夫陳良弼!”
一品武官陰森森地說。
“駱思恭!”
飛魚服說道。
“我記住你了!”
陳良弼說道。
“我也記住你了!”
駱思恭同樣說道。
然後他倆昂然地走了。
後面方從哲和黃克纘意味深長地看了楊信一眼,同樣轉頭走了,倒是盧受上下打量著楊信。
“你倒是頗能惹是生非!”
然後他陰森森地說道。
說完他也走了。
楊信無語地看著他們背影,很顯然他把這些傢伙折騰得不輕,雖然這次沒發生什麼,但就衝著大明文武內三個系統的大員齊聚此處,就知道在這之前,大明朝廷被這場突發事件搞得如何雞飛狗跳。
“還是不自信啊!”
這個無恥的傢伙感慨道。
當然,他這就純屬站著說話不腰疼,誰家都城突然出現幾萬士兵遊行,政府能不被搞得雞飛狗跳?別說封建時代的皇帝了,就是二十世紀的阿美利堅,遇上這種事情不也一樣要上巴頓?也不能怪這些軍政大員對他恨的牙根發癢,他們都舒舒服服的日子過著,突然間他一次不負責任舉動,就得讓他們屁滾尿流地跑來應對隨時失控的局勢。淹沒這座城市計程車兵這是保持了秩序,這要是沒保持住秩序,那就是一場堪稱地震一樣的災難……
“但這也的確為陛下檢驗了親軍各衛的忠心。”
弘德殿內,楊信小心翼翼地說道。
然後他抬頭看了看萬曆,後者依然斜臥短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