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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以禮陛下當先正位東宮,再擇吉日登基,楊同知不學無術,不識朝廷禮儀,行為狂悖,無需理會,臣等受大行皇帝顧命,當以匡正為己任,不先正位東宮與禮不符,大行皇帝並未正式冊立太子,雖遺詔以陛下繼位但終究需要走太子這一步!”
劉一燝上前對天啟行禮說道。
天啟依舊站在那裡木然地看著他。
劉一燝冷汗冒出來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是在威脅皇帝,不過好在皇帝還小,不一定有那麼複雜的思想,他下意識地抬手擦了擦冷汗。
天啟嘴角卻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其實這件事對天啟本身來說並沒什麼大不了的,朱常洛還沒有來得及正式下旨封他太子,他只有萬曆封的皇太孫,當然,朱常洛臨死前早就已經遺詔他繼位並且把他帶到幾個大臣面前託孤了。但他在皇子和皇帝之間,還需要一個太子的程式,劉一燝這些人本身沒錯,他首先在他爹靈柩前繼位,然後去東宮等候挑選吉日舉行登基大典。
這樣也算他是以太子從東宮到乾清宮登基的。
李選侍隱藏他不對,但也不算多大的錯誤,因為他本來就住這裡的,李選侍作為泰昌指定的撫養人,當然得繼續照顧未成年的他,而李選侍作為泰昌之前口諭已經封了皇貴妃的,她要留在乾清宮陪泰昌的靈柩也沒錯。畢竟泰昌沒有活著的皇后,她如果按照之前那個皇貴妃的口諭,事實上就是後宮之首,在這裡陪泰昌是必須的。
那樣天啟也得跟著她。
總之對他來說,去東宮等著是對的,但留在乾清宮也不算錯。
兩者都行。
但這些大臣的舉動,卻讓他瞬間看清了政治的險惡。
他是被硬生生拖出來的啊!
李選侍把他藏在暖閣,王安連哄帶嚇逼著李選侍又把他帶出,但他一出來就立刻被王安奪過,然後王安抱著他肩膀,一路擁著連推帶拽硬拖出來的,如果不是楊信出現,這些人還會把他硬塞進旁邊那頂轎子,再直接把他抬走。他是剛剛繼位的皇帝啊,他已經是一國之君了,被這群大臣當成一個傀儡一樣擺佈,沒有任何自由,沒人問他的想法,沒人理會他想不想走,可以說根本就沒人把他當一個皇帝,當一個君主。
在袞袞諸公們眼中,他就是一個可以隨意擺佈的玩偶。
你們也太囂張了!
你們就是這樣對待一個皇帝?
你們好歹問我一句,我想去哪兒,合著我這個皇帝就是隨便你們折騰的?
“楊同知,他們就是來搶人的,大行皇帝駕崩前,遺詔由李娘娘照顧陛下直到成年,他們不知為何,突然闖入宮中搶奪陛下!”
九千歲高喊著。
他現在已經可以徹底放心了,有楊信在就不怕了。
“死閹狗,不要血口噴人,若非爾等藏匿陛下,我等豈會如此!”
左光斗怒道。
九千歲蔑視地看著他。
“楊漣,楊某再說一次,鬆開你的手!
陛下欲往何處,是先正位東宮還是留在乾清宮,都只有陛下自己才能決定。
楊某不管之前發生什麼,朝政不是錦衣衛該管的,錦衣衛身為陛下親衛,只管陛下安危,只負責聽陛下的旨意,但楊某不允許任何人脅迫陛下。陛下該做什麼只有陛下自己可以決定,誰敢脅迫陛下,楊信就敢讓他血濺禁宮,別以為楊某赤手空拳就不能殺你。我在此數三聲,若數到三你還不放手,那楊某就視你為謀逆,那時候別怪楊某取你性命。”
楊信喝道。
“一!”
緊接著他喊道。
楊漣和劉一燝面面相覷。
兩人的目光都有些驚慌,不得不說楊信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如果是別人,他們不怕像當年群毆打死馬順一樣打死他,血濺禁宮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可現在以楊信的戰鬥力要真打的話,估計結果得是楊信一個人毆他們所有人,可以說所有計劃就這樣全毀了。
“二!”
楊信厲聲喝道。
“楊科道,放手!”
韓爌突然喝道。
這裡面他僅次於方從哲,實際上他威信還超過方從哲,畢竟方從哲早就是眾口一詞的奸相,而他名聲則正面得多。
“三!”
楊信喝道。
幾乎同時楊漣鬆開了手。
“陛下,臣無意冒犯,只是李選侍藏匿陛下,其意難料,而此處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