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兒子還在,母親便去跟孫子過活的呢?
王老太太卻很堅持,“我也很多年不回太原了,說到底,那才是我們的根兒,京城離太原也不遠,以後逢年過節,你要是想我了就回去看看。”
“母親!”
王老太太沉默了許久,這才回過頭來看著他,半響後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不重,卻也讓王績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王老太太抖著手放下,壓低了聲音喝道:“我回來三日了,你從沒來告訴過我,你為何要對榮兒用廷杖。”
王績連忙道:“母親,兒子本只是想做做樣子,他被人彈劾縱馬踏青苗,這是重罪,我想著家裡先罰了,朝上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先不論這事是真是假,且說罰人的法子有那麼多,你讓他跪祠堂,打他手心,哪怕是打他板子,抽他鞭子我也都認了,可那是廷杖,你還打了他三十杖,你不知道廷杖會死人嗎?”
王老太太一把抓住他脖子上的衣裳,隱怒道:“他可是你大哥唯一的嫡子,你怎麼忍心……”
“母親!”
王老太太兀自道:“你平常偏心,但侄子不是兒子,因他們兄弟要依附你,我也就不說什麼了,所以家是你媳婦管著的,你把達兒的名額轉去給了勉兒,說達兒讀書還行,大可以自己考上,為了大局考慮,家裡多一個人入國子監更好,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默許了,就是你嫂子都沒說什麼,可你怎麼能算計著榮兒的性命呢?”
“我沒有,”王績否認道:“母親,那杖責看著厲害,但他只要好好養傷是不會有事的,您沒聽保和醫館的大夫說嗎,他傷情惡化是因為喝了酒……”
王老太太忍不住狠狠的一巴掌揮在他臉上,“住口,我還沒問你呢,誰許你剝了他的褲子杖刑的,那是對犯人的刑罰,他二十好幾的人了,被當著下人脫褲子杖刑,你讓他以後怎麼見人?你,你就是存心要逼死他,你,你……”
王老太太捂住心口,眼睛圓睜,直直地往後倒下。
王績嚇了一大跳,立即上前扶住,“母親,母親,您別嚇兒子呀,來人,快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