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和白二郎目瞪口呆,半響才找出自己的聲音,“是荒地?”
滿寶連連搖頭,洋溢著歡喜道“不是,是官田,從官田中撥出來的,我的那份在雍州那邊。”
大晉的官員都是有數兒的,退休的,突然不想當官兒離職的,犯法被下獄或奪官的,或者外放的,職田都要被收回或重新撥。
土地所有權屬於國家,官員只有使用權,產出屬於個人,你人走了,田得留下。
所以滿寶不愁沒田分。
京中的官員本來就不滿員,常常一個人當一個半使喚,去年益州王叛亂擼了不少官兒,現在都是一個人當兩個使,所以職田不缺。
而且職田只發正職,虛職是沒有職田的,不然滿寶還分不到雍州的職田呢,估計得要分到商州、隴州,甚至是梁州去。
當然,書記員能在她入檔的時候就告訴她能分到雍州的職田,很大一部分還是因為她現在很受寵愛。
不僅受東宮寵愛,也受帝后寵愛,看她現在每天往大明宮跑的架勢,還有他們尚書大人親自叮囑他給她入檔的架勢,書記員特意給她挑了一塊好位置的官田。
當然,滿寶這會兒還不知道職田的分撥也有這許多的貓膩,劉尚書也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給周滿的影響。
這會兒劉尚書在為國庫頭疼中,而滿寶則在為剛核定好的俸祿興奮中。
興奮過後她就覺得拿了人家那麼多錢,要是再不好好幹活兒就太對不起這兩份俸祿了。
所以滿寶現在心情激動,對工作充滿了熱情。
她眼睛閃閃發亮的看著兩個小夥伴道“你們也要努力呀,早日畢業,早日考過進士,早日考過吏部考核,早日當官拿俸祿。”
只有一百畝地,還是三人合夥的地的白善和白二郎這會兒才回過神來,問道“這麼多職田?”
滿寶點頭,心生嚮往道“孔祭酒就厲害了,他身兼數職,光職田就有二十八頃呢。”
那是在知道自己竟然兩份地加起來有十頃後忍不住特意問書記員的,“我還問了先生的,先生的職田是兩百畝,我拜託了書記員,讓他儘量把先生的地安排在我的旁邊,這樣我們還可以互相照顧。”
白善和白二郎忍不住道“陛下可真有錢啊。”
滿寶連連點頭,然後小聲道“我覺得上次做的實在是太不對了,明日我再去大明宮得給陛下認個錯兒。”
白善莫名的看著她,問道“那再有下次,他讓你不入醫案了……”
滿寶道“小病小痛的還是得照規矩來的,要是大病大痛的,自然聽他的。”
帝王大病可是會涉及王朝更迭的,當然得聽皇帝的。
所以她這意思,錯認,但以後該怎麼著還是得怎麼著。
白二郎覺得這樣很不好,“那你還不如不認錯。”
滿寶“那不行,受了人家這麼大的好處還給人氣受,我爹要是知道了也會怪我的。”
白善終於從職田的衝擊中回過神來了,道“這田是天下的,你不能想著這是陛下給你的,你得想這是天下百姓給你的。”
滿寶歪著腦袋想了想,問道“俸錢和祿米的確是百姓供給的,但田不是吧,那是陛下給我的。”
“怎麼不是,這些田地都是人開荒出來的,官田一直是奴役耕種,”白善想了想道“你這麼想也沒錯,的確是陛下給的,但你得在陛下之後再加一個百姓。”
滿寶好奇的看著他,“為什麼要分得這麼清楚?”
白善一臉嚴肅,“分得清楚點兒好,免得以後你一心只想著皇帝,會做錯事兒。”
滿寶很肯定的道“我不會做錯事的。”
白善道“一件事,你的本心是向左走,向左走也對百姓更有利,但陛下讓你向右走,那你是想向左走,還是向右走?”
滿寶斬釘截鐵,“當然是向左走。”
白善“你要是向右走,陛下給你二十頃地呢?”
滿寶道“向左!”
“三十頃!”
滿寶不帶遲疑的,“還是向左。”
“那要是三十頃地都封賞給你,不做職田,可做永業田呢?”
滿寶遲疑了一下,“向左吧。”
“那要是五十頃呢?”
滿寶“那得是多大的事兒呀,孔祭酒那麼大的官兒也才有二十八頃呢。”
“你別管什麼事兒,你只說會不會進行利益置換,當陛下給你的利益足夠大的時候。”
滿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