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便笑道:“就是這麼一說,其實我們猜想一二年應該也夠了。”
只是給他們計劃了五個月的殷禮:……
他很好奇,“你們都是怎麼計劃時間的?”
滿寶道:“聽說涼州有一座佛山,山上有摩崖石刻,我們想去看看,大概要留四五天。玉門關的互市也很有名,聽說九成西來的商人都要過玉門關進關……”
殷禮聽明白了,他算的五個月是不算他們看景兒逛街的時間,不過照著他們這樣的計劃,就是不算這些,五個月的時間也不夠他們用吧?
殷禮突然更放心了些,乾脆也不問了,讓她拿著他送的弓離開。
滿寶直接就跑回崇文館。
才進門她就直奔教課室。
教室裡只有八個人,每個人桌子上都堆了不少書,大多數人正頭疼的看著自己面前的書,趙六郎抓著筆,眉頭都快要皺出褶子來了。
滿寶溜到後門,探頭往裡看了一眼,沒發現裡面有先生,這才朝身後看了眼,見沒人注意便“噗嗤噗嗤”的發出聲音。
教課室裡所有人都抬起頭來目光炯炯的看過來。
看到是周滿,大多數人眼睛一黯,低下頭去不理她,怎麼是她,沒意思。
白善往外看了一眼,悄悄起身走到最後一桌坐下,滿寶看見不遠處的辦公房裡有人影晃動,立即坐了進去,與他同桌。
白二郎從桌子上隨便撿了幾本書往後遞,魯越不甘不願的替他們傳遞。
白善和滿寶倆人的桌子上就很快也有了撐起來低頭說悄悄話。
主要是滿寶說,白善聽。
其他本來不太在意的,但離得近的幾人隱約聽到西域這二字,於是忍不住豎起耳朵來聽。
殷或目光定定的落在眼前的書上,耳朵卻支稜起來聽,只是倆人說話的聲音很小,他什麼都沒聽到。
白善則是看了殷或的背影一眼,和滿寶小聲道:“這事兒我來問他。”
滿寶點頭,還要說話,趙六郎突然輕咳一聲,他們就感覺側面投來一道目光。
滿寶和白善一起抬頭,就看到孔祭酒正揹著手站在窗外盯著他們兩個看。
滿寶慢慢坐直了,將手中的書開啟,低下頭去假裝正在認真的看書。
白善面不改色的將她手中的書開啟到第六十八頁,當著孔祭酒的面道:“做‘小宛’的註解。”
滿寶的目光就落在他開啟的頁面上,“宛彼鳴鳩,翰飛戾天。我心憂傷,念昔先人……”
滿寶鬆了一口氣,節南山十篇中的小宛嘛,她知道。
滿寶擼了袖子就要提筆,這才尷尬的發現他們桌子上有書卻沒有筆墨,更別說紙張了。
她面無異色的整理了一下袖子,低下頭去繼續看書。
孔祭酒盯了他們看了半晌,確定他們不會再作妖后便轉身離開。
他一走,滿寶便撥出一口氣,結果氣還沒出完外面就敲了梆子,下課時間到了。
滿寶:……
白善看她的表情,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起身將書收起來,“走吧,吃晚食了。”
白善是在吃過飯後找殷或的。
等他找過來,滿寶和白二郎正肩並肩蹲在一起戳著花壇裡的泥玩兒,看到他來立即起身問,“怎麼樣,殷或是不是想跟我們去西域?”
白善點頭,“因事情還未定下,所以他不好與我們說。”
他看向滿寶,“殷大人是怎麼說的,他同意了嗎?”
滿寶想了想後道:“他沒有直接說,但我聽那意思是答應了。”
白善便揚了揚眉道:“殷或要是也去,那人手上我們就不用擔心了。”
滿寶點頭,畢竟他爹可是手握禁軍的人呢。
白善道:“就算不從禁軍中調人,僅殷家的家將實力就不低,有他們領路,進了大漠我們也不至於迷路。”
又道:“而且一路上要過不少重鎮,他家在軍中有人,我們過路也方便許多。我和他說好了,他父親要是再問起此事,我們就替他說情。”
但殷禮根本沒給他們這個機會。
第二天皇帝的旨意就下來了,先是封殷或為平安縣男,然後讓他一起隨太醫院使團出使西域。
殷或自己都沒想到他爹會先給他請封爵位,接到聖旨時懵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接過。
等宣旨的內侍一走,趙六郎等人立即圍上去,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的道:“行啊,你一下就有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