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便是八月初一,益州王府宴席的正日子,滿寶為了等殷或來看病都沒回家看花賣出去沒,這一回到家她便跑到後院找週五郎。
莊先生見她轉了一圈又要跑出去,就叫住她道:“你五哥把花賣出去了,回來又端了一盆古早玫瑰出去,說益州王府說了,好事要成雙,他們還要一盆。”
“他們有沒有強買?”
莊先生就指了她的房間道:“你五哥已經把銀子抬回來了,你自己去數一數吧。”
滿寶便叫上白善一起去數銀子。
白善不想去,又不是自己的錢,數著有什麼意思?
他道:“中秋我們學裡有活動,不知道博士們是想我們作詩賦還是做其他,所以我得看書去了,你自己去數吧。”
“你還在生氣呀,我不就是誇了殷或兩句嗎?”
才要轉身回書房的莊先生腳步一頓,回頭問道:“怎麼又和殷或扯上關係了?”
滿寶捂住自己的嘴巴,白善嘿嘿一笑,丟下她讓她獨自面對莊先生,自己溜回書房去了。
莊先生倒不禁止白善和殷或交往,畢竟倆人是同窗,若特意避開,那才是結怨。
可他不希望滿寶和殷家走得太近,若只是普通的你想看病,我能治病也就算了,特意誘著人來看病像什麼話?
殷家的情況複雜,誰知道她這麼勾著人來看病,殷家人要怎麼想?
殷家人並沒有想法,因為這會兒他們還什麼都不知道呢,殷或什麼都沒跟家裡說,當時車上又只有他們,沒有殷家的下人在,殷家更不知道了。
殷或才從學裡回來,還沒走到祖母的院子便聽得裡面鬧哄哄的,忍不住腳步一頓,他扭頭問下人,“家裡怎麼這麼熱鬧?”
“姑奶奶她們回來了,正在和老夫人說話呢。”
殷或問:“說什麼這麼熱鬧?”
下人小聲道:“今天朝會上有御史彈劾老爺,還有家裡的三位姑爺,所以……”
殷或一聽就明白了,他轉身便走,留下話道:“祖母要是問起就說我回自己的院子裡去了,先生布置的課業有些多。”
“可少爺,譚太醫也來了,正在客院裡等著呢,等您見過了老夫人是要去看病的。”
殷或抿了抿嘴,“看不看不都一樣嗎?”
殷家的下人戰戰兢兢,可不敢這麼認為,有一個小丫頭已經快步進屋裡稟報去了,殷或還沒走出幾步,姐姐們便魚貫而出,將殷或拉住道:“小弟,來了這麼不進屋,在外頭吹著風怎麼辦?”
說罷將殷或拉到屋裡去了。
殷或一落座,殷老夫人就不再談什麼彈劾不彈劾的事兒,而是吩咐道:“去,快請譚太醫過來。”
譚太醫年紀還輕,正當壯年,今日只是照例給殷或把脈而已,粗粗一把似乎沒什麼變化,細細一把便能發現這位少爺鬱結於心的症狀越發嚴重了。
譚太醫抬頭看了一眼一屋子的女人,心中嘆了一口氣後說了和以前一樣的話,然後讓殷或多休息,按時服藥就好。
殷或垂眸看了一眼,見譚太醫開的藥方和以前並無二致,便收回了目光。
殷家人去送譚太醫,殷或覺著心裡有些煩躁,起身道:“祖母,大姐二姐三姐四姐五姐六姐,我回去了。”
“去吧,去吧,來人,給少爺把斗篷拿來,別吹著風。”
殷或道:“才七月底,天還熱著呢。”
“那就不要斗篷,把傘拿來,仔細著些,別讓少爺吹了風。”
殷或抿了抿嘴角,轉身便走。
殷老夫人等孫子走了,便對一群孫女道:“好了,不是多大的事兒,被罰些俸祿,寫封辯折,或是掉一二級官兒而已,回家去吧。”
“祖母,這都掉官兒了還不是大事呀?”
“也讓你們漲漲記性,以後別一有些風吹草動就去堵人。”
殷大姐道:“我們也沒想做什麼,既不打人也不罵人,就是想和那位白公子說一說,不許他欺負我們小弟。”
“七郎不是說了嗎,他沒跟人吵架,也沒被欺負,就是自己說話急了點兒。”
“他要是不咄咄逼人,小弟說話會急嗎?”
殷老夫人就扶額問,“那你是要去御史臺裡和御史們爭一爭嗎?”
殷大姐幾人立時不說話了。
殷二姐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三妹後笑道:“祖母,我們也沒別的意思,只是覺著這白公子和他那師姐,姓周的那個,也太不把我們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