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滿沒有立即決定聘用他,他的長處很明顯,他有見識,且對各縣畢竟瞭解,甚至不僅對青州,對萊州,甚至齊州也有一定了解,對於在青州外放的周滿和白善都很有助益,正好彌補了他們的缺處。
但短處也很明顯,他似乎沒有長性,這才多長時間啊就跳槽了那麼多個。
所以周滿需要考慮考慮。
錢先生也不勉強,雖然有點兒緊張,但依舊耐心等待她做決定。
幾人用過飯,周滿便將錢先生送出醫署,錢先生看了一眼院內等候看病的病人,知道自己留在此處會妨礙周滿看病,便先告辭離開了。
白善目送他走遠,這才收回目光,“這的確有點兒出乎我的意料。”
周滿問他,“你不是讓人去查他的履歷了嗎?”
白善既然有心用他,自然要派人查一查他的品性和履歷了。
白善道:“我讓劉貴去查的,但他這會兒還沒回來呢。”
一旁的大吉道:“郎主,劉貴回來了,他這會兒就在家裡候著,可要將他叫過來問話?
白善就看了一下時間,覺得還早,乾脆道:“讓他過來吧。”
周滿便回頭看了一眼她的病人們,“我先去給大家看一會兒病。”
白善點了點頭。
周滿一邊與他往裡走,一邊道:“你們縣衙的教化工作還任重道遠啊,我剛收進來的一個病人,你去看一看吧,跟著來的少年,不知什麼地方能讓他幹活兒賺點飯錢。”
白善道:“我去看看。”
周滿便去看病,白善則去後院看那一家四口。
剩下的病人並不多了,文天冬可以給來此求醫的男孩和女童看病,所以速度並不慢。
不到一個時辰倆人便看完了病人,然後文天冬去藥房看情況,周滿則往後院去。
沒想到白善竟然還在。
“你縣衙沒事?”
白善搖頭,“我事情少,上午便處理完了。”
周滿羨慕不已,左右看了看,問道:“劉貴呢?”
“我讓他回去了,”白善想到了什麼,微微一笑,“知道錢先生這幾次跳槽是怎麼跳的嗎?”
“怎麼跳的?”
劉貴打聽出了不少東西,白善笑吟吟的道:“他跟得最久的一位前壽光縣縣令是升職離開了,離開前請他一起隨同上任,只是他不願離開家鄉,所以拒絕了,後來上任的壽光縣縣令,嗯,他也是前任了,他初到壽光縣便聽說錢先生很能幹,他當時已是主簿,其實是因為縣丞和縣尉都還在,所以他想升官也不行。”
白善道:“但是縣衙中很多事務是他親手管理,前壽光縣縣令不願受人約制,因此對他多加挑剔,他忍讓了一月有餘,最後實在受不了就辭官離開了。”
因為這個縣令不是他選擇跟從的,所以他不算在任職內,錢先生認為,他在壽光縣的任職在上一任縣令高升離開時就應當結束了,多出來的那一個多月是他腦抽的緣故。
“後來他去了博昌縣,給前博昌縣縣令做師爺,做了不到八個月就辭官離開了,只是辭官前他寫信給博昌縣縣令,罵他蠢笨如豬,斷案如兒戲,既於社稷無功,又不能約束下人,實在不堪為官。”
白善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輕笑起來,和目瞪口呆的周滿道:“他讓博昌縣縣令自己掛印離去,不然他要和刺史府上告他不配為縣官的。”
“這封信是單給前博昌縣縣令的,錢先生也謹守自己的諾言,時間不到不會和刺史上告,誰知道前博昌縣縣令看過信後氣不過,反倒派人去拿他,沒拿住他,自己卻將信給公佈了,言錢先生高傲自負,辱罵上官,想要全青州通緝他,然後有御史聽聞此事,便來巡察,前博昌縣縣令就被革了。”
因為正如錢先生所言,他真的是糊塗官,錢先生在當他的師爺前,博昌縣的案子、民治都亂七八糟的,錢先生當他的師爺後好轉了一些,但縣令府的家人和下人總是插手縣治。
最離譜的是錢先生離任前的一個案子,東家有美貌的兒媳,出門時總要路過西家門前,西家的兒子一天傍晚就沒忍住拉住了幹活回家的東家兒媳上下其手,東家兒子聞言趕至將西家兒子打傷,兩家互相不服,就將官司打到了縣衙。
錢先生就指點著縣令審結了此案,認為紛爭是由西家兒子而起,東家兒子動手是為義憤和保護自己的妻子,可免罪。
倒是西家兒子不僅要自付醫藥費,還得給東家兒子兒媳道歉,並且保證此事不會再犯,錢先生又讓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