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女子在出嫁時會繼承一些家產——嫁妝,就當是她分家出去了,就算是世家大族家大業大,女兒出嫁後也不會讓他們再插手家中的財政。
但周家不一樣,周立君還沒出嫁時就有了自己的私產,且她的私產和周家的產業勾連在一起,在她出嫁後也沒有分開,到現在,生意做大,就更難分開了。
現在周家的總賬目都還是她在管著呢。
所以白善來回對比後道:“不管是從關係上,能力上,立君都是最好的。”
而且向銘學的人品能力擺在那裡,顯然比七里村的親族更適合。
周滿想了想,也覺得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於是也坐到了書桌前打算寫信。
白善就給她攤開紙,又拿出墨條來研墨,興致勃勃的道:“來,我伺候你寫信。”
周滿接過他遞過來的筆,問道:“若是立君掛名所有的生意,那以後商隊豈不是想做什麼生意都可以了?”
白善想了想後道:“只要四哥他們能拿到資質。”
周滿便嘿嘿一笑,一邊寫信一邊道:“去年郭小將軍給我們來信,說我的成藥特別好用,想要代軍中大量採購,於是我給他推薦了濟世堂的鄭大掌櫃。”
“但書信往來了兩次,這門生意總是談不下來,歸根結底就是沒人能將做好的成藥送到西域,濟世堂派人專門送去花費太大,藥價也會大幅上漲,”她道:“郭小將軍的人也不能和京城這邊私自聯絡,本來交給四哥是最好的,由他送到草原或者西域,再由郭小將軍派人到沙漠邊上取是最好的。”
但成藥量大,涉及的金額大了,週四郎就不能隨意帶著進出關了,多來幾次,賬上的錢多了,肯定會被查戶籍的。
如果生意都放在周立君名下,週四郎只是作為一個管事去押送貨物的話,那能做的生意就多了。
像這種成藥,只要濟世堂打個招呼,繳足商稅就可以進出關了,很簡單。
白善道:“連我們北海縣的鹹魚也能透過四哥他們的手出關去。”
周滿:“……你想把鹹魚賣到草原和西域?”
白善頷首,“你不覺得鹹魚和他們很配嗎?”
他道:“那邊缺鹽,每次做菜時只要撕下一些鹹魚放菜裡就有味兒了,鹽不能多賣往草原,但鹹魚的限制要少很多。”
周滿,“那可得小心有人接著鹹魚走私鹽。”
白善頷首,“我也有此顧慮,但不能因噎廢食,當下最要緊的是將鹹魚賣出去,還不能壓低價。”
他有心讓漁民們的日子好過一些,所以想提高一下鹹魚的價格,他道:“除了草原和西域,還有一些少鹽,鹽貴的內陸之地也是好地方,可惜我所知地方還是太少,回頭等見到了唐學兄請教請教他。”
周滿點頭,一邊寫信一邊問:“這會兒唐學兄他們到哪裡了?”
白善想了想道:“還在登州吧?”
他預估的不錯,此時太子就站在登州的海邊望著遠方,唐鶴和夏御史走到他身邊,提醒道:“殿下,時間不早,我們該走了。”
太子卻沒動,而是指著一眼看不到邊的大海問,“對面就是新羅和百濟?”
唐鶴道:“理論上來說,對面是的。”
太子瞥了他一眼,轉身下了這塊大石頭,回到路上後上馬,“走吧,我們快馬回去。”
說是快馬就是快馬,他們一路過來時不說慢悠悠,但絕對是到了城池就停下巡察一下,但回去時,他們幾乎不多做停留。
等他們回到青州城時也才六月十八。
太子換了衣服梳洗過後就問來請安的郭刺史,“白善將官鹽上交了嗎?”
郭刺史愣了一下後搖頭,“沒有。”
他解釋道:“六月過去前都在時間允許範圍內。”
不過太子不提他都還沒留意,雖說七月之前都不算誤時,但那屆縣令會在有足夠官鹽的情況下還一直拖著不給?
現在已經過了六月十五了呀,白善一點兒都不著急嗎?
郭刺史不由看向太子。
太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哼笑了一下,吩咐道:“派人召他來青州城吧,就說孤回來了,要見他。”
郭刺史應下。
白善收到刺史府的信,立即派人去大家窪傳話,“讓周立威將鹽運來,”他強調道:“親自運來!”
白善將崔瑗派過去幫忙。
涉及官鹽的事就沒有小事,崔瑗精神一振,問道:“要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