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山路上,一支八百人組成的前鋒部隊正快速滲透過來。
馬蹄踩踏在山路上發出沉悶聲響,那一隻只馬蹄上竟是全都裹了一層厚厚的牛皮,而且每匹馬的嘴中還銜著一隻木棍,以免馬匹在行進途中忽然嘶鳴。
這支騎兵是都鐸家族中的精銳,即便夜間行軍也能陣型絲毫不亂。
每隔一段時間,騎在最前面計程車兵便會稍稍放緩速度,然後由其他同僚頂替上去破風。
所謂破風,便是要給後面的戰馬減輕風阻,這樣一來才不至於把領頭的馬匹活活累死。
弩手騎行時,右手始終都搭在自己腰間的機弩手柄上,以防有人突然伏擊。
其中,六名巫師被騎士們護衛在當中,而在他們身後幾十公里的地方,還有大營裡臨時派來支援的巫師隊伍。
以這樣的作戰實力,當然不用把錢衛寧這一百多人放在眼裡,就算隊伍裡還有梅戈這樣的巫師也同樣不行。
行進之中,騎兵陣中有十多人嘴中含著細短的銅哨,當哨聲響起時,隊伍中彷彿有百靈鳥鳴叫似的,只有都鐸騎士團的成員才能聽懂那一聲聲哨響的含義。
哨聲尖細,即便是廝殺中也不會被其他聲音掩蓋下去,都鐸騎士團便以這種手段來完成命令的傳達。
尤其是在混亂的大型戰爭中,軍官們傳令的鳥鳴聲匯聚交纏在一起,不再溫柔如百靈,反倒尖厲似海東青的鳴叫。
就在此時,原本安靜的前鋒部隊前方驟然出來銅哨製造的鳥叫,一聲又一聲的鳥叫向後傳遞過去,整個前鋒部隊一時間全部勒馬不前。
所有人安靜肅穆的看著去路,他們數百人從極動到極靜,顯得異常壯觀。
大家朝前打量著,在他們的去路上赫然站著一個帶著白色面具的身影,正緩緩從虛無中抽出黑色的刀。
都鐸騎士團前方為首之人吹動自己口中的銅哨,他們並未直接對老許發起衝鋒,反倒是開始緩緩靠攏。
快速行進時的騎兵像是一條長龍,只要並行的人數少,才能更加快速的透過山路。
而現在,他們收縮在一起則是為了更好的防守!
敵人只有一個,但這前鋒部隊裡的那位聖都鐸騎士認為,對方若不是有十足的底氣,怎麼可能一個人擋住他們的去路?
對方明顯早就知道他們有多少人、多少戰鬥力,可對方還是攔在這裡。
這是危機感,聖都鐸騎士感受到了濃濃的危機感。
此時頭頂群星璀璨,弦月直勾勾的掛在天上就像是一柄銀白色的彎刀。
在變換陣型時,聖都鐸騎士急促吹起自己銜著的銅哨,剎那間一支在後退的弓弩手小隊在戰馬上扣動扳機,一支支小臂長的弩箭朝老許飈射而至。
可是也不知怎麼的大家眼睛一花,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視野中竟是已經失去了老許的蹤跡!
聖都鐸騎士內心一驚,這也太快了吧!
下一刻,一柄黑刀像是從黑夜裡迸發出來的一樣,由下而上的斜斜掠過聖都鐸騎士的戰馬,還有這位騎士的身體。
戰馬被斬首,而騎士則被攔腰截斷,嘩啦啦的血液潑灑在夜空中,沒人能分清那是馬血還是人血。
……
錢衛寧等人正跟著小梅念道著:“ABCDEFG……”
結果這巫師語的字母還沒念完,他們便突然看到遠方的天空被什麼東西給照亮了。
“巫術?”錢衛寧從地上驚起。
緊接著,那邊天空便如同有人在放煙花似的,不斷有光亮閃爍。
不過錢衛寧他們的視線全被矮山阻擋,根本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巫術應該離我們還很遠,所以我們聽不到喊殺聲,”錢衛寧憑藉著自己的經驗判斷道,他將自己的食指豎起來,眯起一隻眼睛比對著山峰與食指的比例,也不知道怎麼計算的便開口繼續說道:“確認了,應該距離我們還有三公里的樣子。”
說完,錢衛寧便看向任小粟,想問問大家該怎麼辦。
結果他卻看到任小粟閉著眼睛,似乎已經睡著了。
“要不要叫醒大人?”錢衛寧問梅戈。
還沒等梅戈回答,任小粟便開口說道:“繼續學習,再學半個小時就集體休息,明早繼續趕路。”
言罷,任小粟就沒再理會過錢衛寧他們了。
錢衛寧內心中嘆息,或許這就是真正的大佬吧,任何危險來臨時都能如此坦然淡定。
不過錢衛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