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去王富貴的店裡給他買兩顆硬糖,甜的發膩的那種。
哥哥會先藏起來一顆,然後只給他一顆,說讓他省著點吃。
但顏六元總是忍不住,每次都一下子就吃完了,然後眼巴巴的看著任小粟,這時候任小粟才會從兜裡掏出另外一顆來,這樣就能讓他獲得兩次驚喜。
每次過年的時候,哥哥都會去王富貴那裡給他買新衣服,雖然他們很窮,可他每年都有新衣服穿。
寒冷的冬天,集鎮上的大人們會去屠宰場割點肥肉回來包餃子,大年夜,簡陋的窩棚裡會傳來肉香味,饞的小孩子們都眼巴巴看著。
王富貴會站在集鎮裡面給小孩子發鞭炮,那是從五千響鞭炮上面拆下來的小鞭炮,一個小孩子發五顆,讓他們拿去玩。
小孩子們瘋瘋傻傻的在集鎮上跑著,偶爾還會撞翻別人家的窩棚,然後家裡大人就會趕緊去道歉,一邊道歉一邊把罪魁禍首的屁股開啟花。
那裡,有歡笑,也有哭喊。
那段時光裡大家都經歷著貧窮與苦難,可顏六元偏偏覺得,那段記憶裡的時光,全都是快樂。
顏六元甚至能回想起自己哥哥在那時候,難得一見的笑容。
可某一刻,顏六元竟忽然有些抗拒去回憶這一切。
不過他並不打算把這些講給申隱聽,對方也不配聽這些。
“僕蘭齊,”顏六元說道。
僕蘭齊單膝跪在顏六元面前:“主人。”
“沒什麼意思了,把這些人都殺了掛門口去,”顏六元目光始終都沒放在申隱等人的身上過:“之前我沒允許你們屠城,現在我允許你們去抄這些人的家,一個部族抄一家,我相信足以彌補你們在戰爭中的損失了,去吧,別讓他們發出豬一樣的嘶鳴。”
說完,僕蘭齊和紇骨顏便興奮的站了起來,他們直接用刀柄搗進申隱等人的嘴中,將他們的牙齒紛紛敲碎,然後攪的他們說不出話來。
那些壁壘裡曾經顯赫的官員,此時一個個只能驚恐的睜大眼睛,從喉嚨裡發出哀鳴。
剛剛還有些硬氣的申隱,現在卻失禁了。
僕蘭齊等人帶著自己的族人衝向一個個官員府邸,為所欲為,那裡藏有金條、珠寶、槍械,哈桑也將軍火庫與糧倉全都搬空。
傍晚的時候,這場掠奪才終於結束。
草原上的漢子們在別墅門前紮起了巨大的木柵欄,然後將官員們的屍體一一掛了上去,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排恐怖的風鈴。
不論顏六元喜歡或是不喜歡這些‘風鈴’,如今草原人都需要激起自己的血性,然後才能去面對未來更加艱苦的戰爭。
顏六元必須讓他們享受一次次的勝利與殺戮,然後變成自己最忠實的信徒。
此時,喜歡或是不喜歡都不太重要了,草原的主人只用考慮他的信徒們需不需要這些。
如果草原人需要,那他就讓敵人的屍體,變成他的旌旗。
可他再三強調不要屠城,還是發生了意外,丘敦族的頭人被紇骨顏押解過來,顏六元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紇骨顏回答道:“主人,丘敦族趁著查抄官員家產的時候,竟然帶著他的族人擅自殺戮手無寸鐵的平民,其他族的族人見了也控制不住,還好哈桑提醒我和僕蘭齊,這才沒讓事情鬧得更嚴重。”
這丘敦族在草原上被人打的很慘,所以來到壁壘後,他最希望顏六元可以下令屠城,這樣他之前的損失就根本不算什麼了。
可他沒想到的是,新加入的僕蘭族與紇骨族被顏六元救下之後,反倒對顏六元最忠誠,竟一絲不苟的執行著顏六元的命令,然後將丘敦族的族人全都抓了過來。
顏六元問道:“他們都幹了什麼?”
“殺了上千平民,在壁壘裡點了大火,還欺辱了婦女,”紇骨顏回答道。
顏六元面無表情的揮揮手:“丘敦族不需要繼續存在了,都殺了,把他們的頭顱一起掛起來。”
丘敦族的頭人哭喊求饒,可根本不等他說兩句話,就被紇骨顏割去了頭顱。
顏六元深吸了一口氣,他沒想到這種事情還是在他手下發生了,或許別人可以平平淡淡的說,以後嚴加管教下屬就好,但顏六元卻不想這樣輕描淡寫的放下這件事情。
殺人或許他都還能接受,但欺辱婦女不行。
所有人都離去了,別墅裡只剩下顏六元和琪琪格。
忽然間,顏六元看到了面前茶几上的報紙,那報紙的抬頭處寫著,希望傳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