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任小粟睡了之後,小玉姐忽然拉住顏六元問道:“你為什麼不把學校的事情告訴你哥。”
“小玉姐你小聲點,”顏六元說道,他拉著小玉姐往外走去:“不能說。”
“有什麼不能說的,讓你哥去好好教訓教訓那群小兔崽子,憑什麼又是給你和大龍起外號,又是翻你們的東西,”小玉姐氣的不行。
這時顏六元低聲說道:“要教訓的話,我自己就可以了。但我哥為了小槿姐姐好不容易來到這裡,我怎麼能在這個時候給他添亂。”
顏六元進入學校後,因為對於生活常識的不同認知,讓他的同學立馬猜到了他的流民身份。
楊小槿給顏六元安排的是88壁壘最好的學校,這裡的學生本就不是一般人,包括許多學生家長都是訊息極其靈通的,所以他們早就知道流民入學的事情了。
剛開始,同學們直接叫顏六元流民,後來傳著傳著甚至開始有人管他和王大龍叫流氓,反正只差一個字而已。
老師也把顏六元和王大龍的位置放在了最後一排,還專門把他們旁邊的位置空著。
但從始至終,顏六元都沒有正面回應過什麼。
對於顏六元來說,任小粟已經為他付出了太多,那麼他為任小粟付出一些也不算什麼。
清晨一早,任小粟便帶著顏六元去買衣服了,既然有人邀請自己,並交代穿著莊重一點,那他沒必要非得矯情著。
為此,王富貴還專門把最近換到的錢都給任小粟了,他雖然不知道任小粟哪來的黃金,但老王很清楚,任小粟身上的黃金還有很多,多到他難以想象。
小玉姐千叮嚀萬囑咐,讓任小粟千萬不要省著錢花,一定要穿的漂漂亮亮的。
然而到了壁壘裡出名的衣服店裡,任小粟忽然發現店裡並沒有傳說中的禮服。
“老闆,”任小粟喊來老闆:“有正裝嗎?讓我們兩個試試。”
一個老頭走了出來,脖子上掛著一條皮尺,手臂上還帶著兩隻袖套:“您要買正裝?”
任小粟點點頭:“看看有沒有我倆能穿的?”
老頭仔細打量著任小粟和顏六元忽然說道:“不好意思啊,沒法賣給你們。”
“等等,”任小粟詫異了:“有錢為啥不賣?”
“真不是為了錢的事,”老頭耐心解釋道:“咱這壁壘規定的就是想買正裝,得有公職身份才行,而且正裝在我們這裡都是定製的,您二位是為了今晚的什麼活動吧,這定製就得20多天,您現在定了,也穿不了。”
老頭說話也很客氣,並沒有高高在上的感覺,然而他說的這些客觀事實,都讓任小粟覺得很無奈。
原本,他以為楊氏邀請他和顏六元,是為了向他宣示財力,以為他這個流民買不起正裝。
可到了這裡他才意識到,楊氏要宣示的是地位。
任小粟帶著顏六元出了店門,他去尋找電車的車站牌,想看看哪趟電車能到楊氏的莊園。
結果他在車站牌上看了半天,也沒找到車站牌上有標楊氏莊園的那一站。
任小粟問身邊的路人說道:“你好,麻煩問一下怎麼坐車可以到青羊莊園?”
那路人詫異了一下:“青羊莊園?你們要去那?去那幹嘛?”
任小粟解釋道:“我們要去參加今晚楊氏的晚宴。”
“哈哈,”路人笑了:“你可真逗,去那參加晚宴得自己開車去,誰會坐電車過去啊?人家住那的人可不需要天天跟我們一樣擠電車!”
這時候任小粟明白了,原來沒有任何一趟電車是通往那裡的,想去的話,必須坐電車到那附近,然後再徒步十多公里才能走到。
那所謂的正裝定製,還有參加晚宴時要坐的車輛,都像是流民與財團之間的鴻溝。
那條壁壘規則下、人類階級裡的鴻溝,就像是一條無法逾越的天塹,拿錢都填不平。
在財團眼中,金錢就是手中的流沙,而權力才是守衛金錢的堡壘。
“哥,”顏六元低落說道:“他們這是故意的吧。”
“嗯,”任小粟點點頭。
恐怕對方早就捏準了他們根本買不到合身的正裝,財團坑人是用腦子的,他們這就是在光明正大的拿鈍刀子割人。
顏六元以為有楊小槿在,也許這壁壘就會慢慢的開始接納他們了,所以他寧願委屈一下自己,心想也許過段時間就好了呢?
但是他忽然發現,對方只會變本加厲,顏六元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