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三年前就清楚自己在那人心中的分量,但是當真的面臨這種生死抉擇的時候,陳誠依然感覺到了心痛。
她以為已經不會痛了呢。
快艇的聲音聽不到了,全世界彷彿只剩下她一個人。
經歷過獨自帶孩子的三年,陳誠以為她已經刀槍不入了,可是面對黑漆漆的海面和深不可測的大海,她還是怕了。
如果這時來一個大浪,她絕對會被捲進海里,葬身在這海底。
生死麵前,她怎麼可能不怕?
她要是死了,蓁蓁該怎麼辦?
“宋硯堂,王八蛋!”陳誠哭了,“你就是個王八蛋!”
她一隻手抱著一塊爛木頭,眼看著身子不斷往下沉。
突然,腰上一緊,有人摟著她的腰浮出水面。
陳誠很懵,她聽見身後的人熟悉的喘息完全想不明白這人怎麼突然從海里冒出來了。
宋硯堂一直帶著陳誠游到原來漁船卡住的地方,那裡有幾塊突出來的岩石,他們剛好可以抱住撐一會兒。
“你受傷了?”宋硯堂抹了一把臉上的誰,昏暗的光線中陳誠看不清的他的臉,但是能感覺到他聲音裡的緊張。
“船翻的時候被什麼東西劃了一下。”
“哪條手臂?”
“右臂。”
然後就傳來宋硯堂悉悉索索脫衣服的聲音。
他身上就一件襯衣,這會兒已經溼透了,直接脫了,摸黑用他的襯衣胡亂的把陳誠受傷的地方捆住。
“堅持一下。”宋硯堂頓了一下,才又疑似解釋道:“西西沒辦法等了,我就讓他們先把西西送回去。你放心,他們很快就會過來找我們的,我們會沒事的。”
陳誠點了點頭,眼淚無聲的流。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先前是害怕,是怨恨,現在呢?
她真的以為宋硯堂帶著駱西走了,把她拋下了,可是他又突然冒出來……
在這黑漆漆的海上,他和她,不知道是近還是遠。
“傷口是不是很疼?”宋硯堂又問。
“還好。”陳誠牙關在大家,海水太涼了。
宋硯堂一手託著她的腰,一手抱緊了岩石。
兩人離得很近,彼此唇齒間的顫慄聽得清清楚楚。
“再堅持一會兒,別怕。”宋硯堂說。
陳誠發現她的腦子自從宋硯堂從海里冒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就是木的,她不怕了,神不神奇?
她甚至想不起這個男人以前的殘忍和絕情,耳邊只剩他粗重的呼吸以及腰上那條結實的手臂。
越是絕境,時間就彷彿過得越慢,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宋硯堂……”陳誠的聲音有些嘶啞,並且因為太冷了,一張嘴牙齒就咯咯咯的打架。
“嗯?”
“如果我們活著,我、我同意讓蓁蓁認、認你。”
“……”
宋硯堂轉頭看著陳誠,昏暗的光線中陳誠的臉棟得慘白,還有一雙在夜色中透亮的眼睛,彷彿自帶高光。
只聽陳誠又哆哆嗦嗦道:“但是,我不會把、把撫養權給、給你的。蓁蓁……是我的命!”
宋硯堂沉聲道:“回去後再說,你先堅持住。”
“我沒事,我能堅、堅持住。”
結果話音剛落,陳誠就身子一軟,暈倒在了宋硯堂懷裡。
再次醒來,陳誠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床上,身上穿著乾淨的衣服,很明顯是在醫院。
自然是國外的醫院。
喉嚨裡火辣辣的,又疼又幹,然後她發現自己也發燒了,渾身都沒勁兒。
“醒了?”坐在床邊的男人突然站起來,是宋硯堂。
“水……”陳誠張了張嘴,就發出一個音來。
旁邊的櫃子上就晾著白開水,溫度剛剛好。
宋硯堂把人扶起來,喂她喝了一杯水,陳誠這才感覺整個人好像終於活了過來似的,身體也有了一些力氣。
“還要嗎?”
“不要了,謝謝。”他們就是結婚那會兒宋硯堂都沒有這麼溫柔過,陳誠輕輕掙扎了一下:“我想靠著。”
宋硯堂在她身後墊了枕頭,讓她靠著。
“駱西呢?她怎麼樣了,生了嗎,孩子好嗎?”陳誠神情一緊:“蓁蓁呢,這是哪兒,不是在島上吧?”
宋硯堂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回答她。
“蓁蓁還在島上,那邊有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