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來,屋頂吱吱呀呀的響起來,感覺隨時會塌一樣。
破舊的小門關門,宋蓁蓁一推就開了。
這種違章搭建的屋子窗戶開的很小,屋子裡黑漆漆的,宋蓁蓁只看見一個黑色的人影。坐在地上,面朝著門口的方向。
宋蓁蓁確定,南慕月在看著她。
“南慕月。”
她沒有用手電照南慕月的臉,直覺告訴她此時的南慕月肯能並不想讓她看見他的臉。
南慕月沒有說話,但是他動了,拿起酒瓶子喝了一口酒。
“你不要命了?”宋蓁蓁過去搶了他的酒瓶。
南慕月沒有掙扎,酒瓶搶的很順利。
宋蓁蓁吐出一口氣,拿手機給江謹誠發了條資訊,告訴對方人找到了。
手機的光照著她的臉,臉上的擔憂一覽無遺。
接著手機螢幕的光,她這才發現南慕月是靠在床上的。
床上鋪著一張不知道多少年的席子,這個房間很髒,空氣裡全是灰塵的味道。
宋蓁蓁猜測,南慕月應該很久沒進這個房間了。
她索性把手電開啟,衝著牆,房間裡總算有光了。
“你要在這裡待到什麼時候?”宋蓁蓁問。
這個問題有點不按常理出牌,正常情況下一般人都會問“你在這裡幹什麼”“這是什麼地方”。
宋蓁蓁卻問他要在這裡待到什麼時候,這說明她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聰明的女人。
南慕月居然還笑了一下,順便嘖了一聲:“來得還真快,你追來幹什麼?”
不等宋蓁蓁回答,他又嘆了一口氣:“多大點事兒,沒必要。”
話音剛落,他的手就被人抓住了。
“南慕月,跟我回去。”宋蓁蓁說。
她看見南慕月瞳孔一縮,下意識低頭看向兩人按在一起的手。
“這裡太髒了,我們走。”宋蓁蓁去拉他,卻拉不動。
南慕月看著他,好看的雙眼在昏暗的燈光中發亮,“你覺得這裡髒?”
宋蓁蓁迎上他的目光,與他對視,並且反問:“這裡不髒嗎?”
南慕月:“……”
這個女人真的……真的……
南慕月的臉上劃過一抹羞惱,也可以說是憤怒。
但是他忍著沒有發作,咬緊了牙關。看他的表情,他肯定想一把推開宋蓁蓁。
可正因為眼前的女人是宋蓁蓁,所以他沒動。
宋蓁蓁的語氣十分嫌棄:“這裡已經很多年沒人進來了吧?你聞到空氣中的黴味了嗎?”
她拿過手電,把光打在床上,“你看那上面的灰,很多年沒有擦過了吧?不髒嗎?”
她越說越激動:“這裡已經沒人住了,很快就會被拆遷。你看看這一片,又髒又破,從這裡走出去的人誰也不會再回來。”
人們常說,越是得不到什麼,心裡就越渴望什麼。
孩童的時候缺失的,一輩子都補不回來。
就好像她,儘管父母后來恩愛,儘管他們一家三口非常幸福。
可是她永遠都記得那天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宋硯堂,她永遠都記得知道宋硯堂是她爸爸那一刻她哭的有多傷心多委屈。
想必在南慕月內心深處,那個拿著針管要扎死他的女人,偶爾也有對他露出溫柔的一面。
讓他想了一輩子。
明明痛恨厭惡,卻擺脫不掉。
哪怕他現在已經擁有了大別墅,已經有足夠的錢逃到天涯海角。可是他最終還是留在這裡,開著豪車,穿著名貴的衣服,回到這個破落的小區,在他曾經住過的地方坐一會兒。
卻始終沒有推開閣樓上這扇門。
今天為什麼會推開?
“這裡是那個女人以前接客的地方,那張床……”南慕月指著靠牆的床,“每到深夜塌就開始搖晃,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個男人下樓。”
宋蓁蓁:“……”
南慕月看著那張床,眉頭死死擰在一起,“她沒有結婚,生我的時候據說還不到二十。有人說她是上學的時候被人弄大了肚子,有人說她是小三,反正說什麼的都有。那個時候我特別恨她,是她讓我蒙羞,讓我被同學嘲笑。這巷子裡有兩個男人還為她打過架,我差點被其中一個的老婆推下水道里淹死。後來我跟那個女人說我要是死了她男人肯定會跟她離婚,從那以後她看見我就躲得遠遠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