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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心靈扭曲

兩輛吉普車,拉著十幾名劫匪,正行駛在莫斯科的大道上。

匪徒們坐在汽車裡,懷抱著衝鋒槍,顯得十分齊整。

和上次做案不同的是,他們這次穿的,是一水兒的警服,猛地看過去,就像是一群訓練有素的police。但如果仔細看去,就能發現,這群police與正規的警察,還是有明顯的不同,首先不同的是裝備。

內行人一看就知道,正規警察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是標準的配置,衝鋒槍、防毒面具、防彈背心,即整齊又威武。而這幫人,有衝鋒槍,也有霰彈槍,有懷抱衝鋒槍的,也有把大口徑的霰彈槍斜跨在肩頭的。臉上不是防毒面具,而是黑色的面具,自然而然的,就透著一股殺戾和匪氣。

尤其是領頭的,冒充軍官的季諾維也夫,那一臉烏黑捲曲的大鬍子和脖子上一塊呲著牙的狼頭刺青,更讓內行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就是一群土匪,不過是在這裡冒充正規軍?

但普通的百姓卻根本看不出來,尤其是市場內的商戶則更加不會防備,他們看慣了,那些經常突然襲擊,給他們出難題、要小費的刁鑽模樣,所以,這些邋邋遢遢的冒牌貨,足以矇蔽他們的眼睛。

這就夠了,按照馬諾科夫的話講,這就是“像不像、三分樣”,等商人們瞅出來也就晚了,到那個時候,他們的小命兒還在不在都兩說著呢。

馬諾科夫坐在車裡,透過窗玻璃,一縷月光斜照在他的臉上,那一臉的冷酷和嚴峻幾乎趕走了他身上最後的那一點點文氣。

不知是誰說過這樣一句話,“只要你殺過一次人,當你再次舉起屠刀的時候,你會認為自己是在砍柴,而根本不會把對方當成血肉之軀”!這話用在馬諾科夫身上在合適不過。

自從他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將那把無聲手槍對準了伊諾維奇的時候,所有的良心和道義從此蕩然無存,做人的起碼規則,已經統統被扔到了腦後,在他的眼前出現的,就只有那一摞摞嶄新的美元,嗅到的,就只有那一縷油墨的清香。

看到曾經的領導、朋友、合作伙伴,一頭栽倒在血泊中,他非但痛苦,甚至還感到了一絲快慰和輕鬆,從此殺人如喝涼水,從一個大學教授,蛻變成了嗜血惡魔。

按道理說,馬諾科夫好歹也曾經是一個大學的教授,前蘇聯的教育官員,總應該有一身文雅之氣在身,怎麼會突然間就變成了一個嗜血成性的殺人惡魔,愛財如命的三腳蟾蜍呢?

“家庭是一切幸福的來源,但如果失去了這種幸福,家庭也會變成蘊含犯罪的溫床”,馬諾科夫的蛻變自然也來源於此。

本來他有一個極其幸福的家庭,夫人是歌劇演員,有一副純美的嗓子,當年馬諾科夫就是因為迷上了這位普希金歌劇“黑桃皇后”中麗莎小姐的扮演者,而費勁心力終於追逐到手。

但蘇聯解體了,以前的一切全都打破了,他也從一個一心做學問的教授,變成了一個商人。而且,幾乎整年整月沉迷於商場上不怎麼回家。他夫人獨自一人,原來還有歌劇演出,沉醉於藝術中,大批的演員在一起,顛倒的白天和夜晚,自然不會感到寂寞和清冷。

可想在就不同了,本來經濟衰落,看歌劇的日漸減少,劇院裡已經沒有多少演出任務,從熱鬧到冷清,心裡自然就十分的寂寥,丈夫再不回來,孤單寂寞時時相擾,這讓同樣一直在追求她的劇院經理看到了機會。

“想演出嗎”?

“當然想”!

作為一個演員來講,藝術就是自己的生命,為了始終能夠成為A角,為了始終能有劇目上演,為了擺脫孤寂,馬諾科夫的老婆終於屈服。

這裡邊自然有威脅,也有老公不在身邊的孤寂,再加上無休止的追求,劇院經理終於把她搞到了手。

回國後的馬諾科夫很快知道了這一切,他近乎瘋狂。自己那麼愛她,她怎麼會?他恨老婆,恨劇院經理,甚至恨所有人,老婆出軌這件醜聞,讓他的心理徹底扭曲。

但馬諾科夫依然愛她,依然不願意失去她。看著她一臉悲慼的淚,哭訴著劇院經理的卑鄙和丈夫不在身邊的孤寂,所以才會出軌的悔恨,淚珠一對對的從那俊美的臉龐上流下來,馬諾科夫原諒了她。認為造成這一切的原因,都是這個經理的錯——他誘騙了老婆。

聽到了劇院經理威脅和利誘老婆的荒唐細節,他卻無法原諒這個卑鄙的小人,

“引誘?威脅?那好,我也讓你嚐嚐這雙重的滋味”,他把從國外弄來摻了‘料’的香菸,送給了這位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