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顧長庚渾身酒味的躺在床榻上,寒夜急匆匆的進來,推了推他的肩頭,急聲喊道:“少閣主,醒醒……少閣主,你快醒醒……”
顧長庚眉頭緊蹙,過了好半晌,他才睜開眸子,一雙眸子卻是死氣沉沉的,啞聲道:“何事?”
“少閣主,今日天牢的人來報,林琅天自盡了!”
顧長庚明顯怔了一下,許久未曾說話。
寒夜接著道:“林琅天昨晚將碗打碎了,自己藏起來一塊碎片,割斷手腕的筋脈……今早牢頭送飯去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斷氣了。”
顧長庚過了半晌才開口:“讓人埋了吧。”
“是,少閣主。”寒夜猶豫了一下,又問道:“那秦子灝和那些死士作何處置?”
顧長庚:“處死,然後隨林琅天一起埋了。”
“是,屬下這就去辦。”
寒夜出去不到一刻鐘,他又回來了,將一套繡工精緻,布料極好的喜服拿進來,道:“少閣主,這是昨晚你吩咐去買的喜服,屬下吩咐人跑遍了京都城所有的布莊,這是目前成品最好的一套。”
顧長庚伸手摸了摸大紅的喜服,眼眸微垂,讓人看不透他心裡的思緒,他道:“我知道了,你放下吧。”
“是。”
喜服被放在桌上,寒夜退出去了,顧長庚望著那套喜服出神。
直至胸口一陣悶痛襲上來,他忍不住捂著嘴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咳了幾聲後,顧長庚垂眸一看,掌心一抹鮮紅。
他竟硬生生咳出了一口血來!
但他臉上沒有一絲意外的神色,彷彿在他意料之中。
就在此時,門被人敲了敲,寒月在外面道:“少閣主,藥熬好了,屬下給你送進來。”
言畢,寒月推門而入。
顧長庚已經攥緊手心,將手別在身後,臉色蒼白,神情淡淡地道:“把藥放下,我等等再喝。”
寒月應道:“是。”她抬眸見顧長庚臉色不太好,不免擔心了起來,“少閣主,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要不屬下給你把把脈?”ァ78中文ヤ~8~1~ωωω.7~8z~w.còм <首發、域名、請記住
顧長庚板著臉,沉聲道:“不必了,你無事便退下吧。”
寒月想了想,有風清揚開的藥方子,顧長庚應該不會有大礙,便不再多想,拱手行了一禮,退出了顧長庚廂房。
寒月前腳一走,後腳顧長庚就如往日一般,端起碗裡黑乎乎的藥汁全倒在了窗外,一口未喝。
夜色深了,寒夜因擔心顧長庚,特意推開門進來看看,顧長庚喝了許多酒,已經倒在軟塌上醉得不省人事,他替顧長庚蓋好被子,合上門出去。
寒夜不知道的是,他合上門出去後,顧長庚醒了,漆黑眼裡帶著一絲醉意,但更多的是清明。
顧長庚換上了今日那套喜服,紅衣似血,但他臉色蒼白,看上極其怪異。
他拿上另一套女子的喜服悄無聲息的離開將軍府,不被任何人察覺。
……
城外,顧家墓園。
顧長庚行至林清淺的墓碑前,放下手中的火把,他臉上揚起一抹溫柔笑意,“清淺,我答應娶你過門的,我來了……”
顧長庚將女子的喜服放在墓碑前,用紅蓋頭將墓碑蓋上,顧長庚跪在墓碑一側,低聲道:“清淺,三拜後,我們便是夫妻了。”
言畢,顧長庚彎腰磕頭,神情鄭重莊嚴的拜了三拜。
拜完後,他掀起蓋在墓碑上的紅蓋頭,倒了兩杯酒,端起來,注視著墓碑,柔聲道:“飲了這杯合衾酒,我們便是禮成了。”
顧長庚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另一杯酒盡數倒在了墓碑前。
做完這一切,顧長庚坐在墓碑前,靠著墓碑,拿著酒壺像是不要命的喝,辛辣的酒入喉,苦澀到了極致。
他喃喃自語地道:“清淺,我答應過你,待京都城的事了了,我與你退隱,不再過問朝廷之事,你再等等……我們這輩子是夫妻,下輩子……我們也還是夫妻……”
手中的酒壺“砰”一聲掉落在地,酒壺成了一地碎片。
顧長庚靠著墓碑一動不動,也不知是醉過去,還是昏過去了。
……
將軍府。
寒夜不放心,半夜又進了顧長庚廂房去看他,結果進去室內空無一人,人一下子就傻了。78中文首發 78zw. m.78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