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庚不動聲色地回道：“林丞相，末將效忠的物件只會是皇上。”

林琅天微眯眸子，“長庚，你真當要如此嗎？二殿下能允諾給你的東西，灝親王殿下也能，選擇灝親王殿下才是明智之舉，不是嗎？”

顧長庚依舊裝作聽不明白林琅天的話，道：“末將聽不懂林丞相在說什麼，末將只會效忠皇上，若是將來灝親王殿下登基，末將自然也會效忠灝親王殿下。”

看著顧長庚油鹽不進的樣子，林琅天眼底一閃而過陰鷙，但很快收斂了起來。

林琅天淺抿了一口杯中的酒，語氣中帶著一絲警告地說道：“長庚，別怪林伯伯沒提醒你，將軍府……你當心重蹈覆轍。”

顧長庚猛地攥緊拳頭，冷冷地道：“林丞相此話何意？！”

林琅天道：“長庚，你的性子跟你爹如出一轍，縱使你們對皇上忠心耿耿，可手握重兵，位高權重，皇上不會忌憚猜疑嗎？朝中其他人不會想法設法奪走這一切嗎？好比當年你爹，諸多人拉攏他，他始終堅持初衷，得罪了不少人，結果呢……”

林琅天故作惋惜地道：“當年你爹若不是這般不知變通，興許將軍府的悲劇就不會發生。”

顧長庚咬著牙冷聲道：“林丞相是說當年我爹他不識好歹？我現在很愚蠢？！”

“林伯伯絕無此意，林伯伯與你爹是結拜兄弟，將軍府出事我自然痛心不已，也一直希望能查出真相的……方才一席話，只是希望你學會變通，怕你重蹈覆轍你爹的路，這朝廷中錯綜複雜，不是你想象中那麼簡單，有時候做出聰明的選擇方為上策。”

顧長庚冷峻著一張臉，道：“不勞林丞相掛心，當年我爹不會做的事，我今日不會做！我也絕對不會重蹈覆轍我爹的路，還有……”

顧長庚頓了頓，一雙眸子銳利如同刀尖，緊緊盯著林琅天，一字一頓地道：“血洗將軍府和殺死我爹的人，我一定會找出來!將其碎屍萬段，以祭我顧家一百餘口人的在天之靈！無論是誰！”

無論是誰這三個字，林琅天有一瞬間覺得顧長庚是對他說的。

他臉色微變，努力維持表面平靜，但在顧長庚銳利目光之下，身體不由自主繃緊，後背生涼。

顧長庚言畢，站起身，丟下一句：“林丞相，不好意思，末將還有事務要處理，先走一步。”

人頭也不回的走了。

顧長庚走後，林琅天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被他內力震成兩半。

他冷聲道：“哼，狂妄自大……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將我碎屍萬段！”

可如今要除掉顧長庚極其困難，讓林琅天頭疼不已，否則也不會出此下策，再次前來拉攏他。

顧長庚出了醉春樓，臉色極其難看，胸口憋著一股火，又覺得可悲。

他爹一生鐵骨錚錚，赤血忠誠，在林琅天口中卻是成不識好歹，落得如此下場。

顧長庚磕上眼眸，再睜開，眼神凌厲。

他發誓，無論那人是誰，他都絕不會放過！